黄芪连忙爬起来,扑向皇帝,和他扭打在一起,“你想食言是不是,到底去不去?”
“不去,就不去,你疯婆子,害我!”皇帝振振有词,天真无邪的黑眸深处,完全看不出其它情绪。
黄芪急极而静,突然坐到地上,老神在在地说:“好嘛,听说我父亲要进宫觐见太后,洪姑姑,我应该也可以召见定国公吧?”
洪姑姑首先想把黄芪拉起来,堂堂大国之皇后,岂能如此失礼呢?!“娘娘……”可黄芪只稍抬眼,眼中的凶狠果坚立刻把洪姑姑震慑住。
“去告诉国公爷,”黄芪声带厉色,“本宫先是遭人冤枉,接着又被人毒害,如今还给恶奴欺侮,这天下还有没有理了?如果有,请国公爷讨个理。”
董志听得冷汗涔涔,事情闹大了,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
剧情到了此处,尚有黄芪不知的秘事。
如今逢北狄使者出使大夏,哨兵传信使者已到栾川,即将进京,万一周氏与其勾引,引燃西北战火,再略一筹谋,守城将军先败退,再急报朝廷请援军。周秉礼推说卧病难当退敌大任,若举周朝森为将,恐怕周家声望会凌驾于皇权之上,不利太后一党掌权。
没人希望被别人压着!
周家就是挡在太后攀登权力顶峰前最大的巨石。
董志原先读过几年书,侍候先皇时又得以在政事堂默听治国能臣处理政事之道,比普通人更懂得窥见事件内里的玄机。权衡利害后,董志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毒汤一事尚未查清,太后娘娘只是担忧歹人加害娘娘,才命婢臣请娘娘回宫休养。”
“是谁将我母亲监禁于宗人府禁室?”黄芪见有戏,“得寸进尺”。
能收监宋夫人的只有太后了,还能是傻傻的皇帝吗?一滴汗从董志额角滴落,“岂有此理,居然有此事,娘娘容婢臣禀告太后,请她老人家定夺。”
黄芪点头,煞有其事地说:“兴许是我母亲为我的事犯愁,走错了地儿,进了宗人府就迷路,不晓得出来。来人呐。”她站起来,拍拍圆圆的八月十五上的灰尘,“随本宫去接宋夫人吧。”
“妻子,我也要去,咦,你叫什么自己,本宫?”皇帝又活了,捉住黄芪手臂摇摆撒娇。
“对啊,你也该自称朕,我们都失礼了,董公公教训的是。”黄芪忍住晕眩感,边说边望向董志。
“婢臣不敢,只是婢臣有幸侍候先帝,现时又身为随堂太监之一,理应恪尽职守,望娘娘体谅。”董志又惊又恼,朝歌皇后性子刚烈,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可今日老觉得与先前不同,把人堵得慌啊。
“朕。”皇帝拖着黄芪往前走,“本宫,咦,好玩。你是妻子就对了吧。”他迎着斜阳光晖,黑眸金光闪闪。
黄芪不想说话了,快虚脱,来得及就好,任皇帝拖着走。
他们约莫走出二丈,洪姑姑才硬着头皮道:“皇上,娘娘,这边有请。”
小布头极有眼力见,跑到皇帝前头,然后转身指了指后面,胆颤心惊地说:“是啊,这边,是小的该死忘了路了。娘娘恕罪。”他怕黄芪,看到地上的鞭子,连忙拾起使劲擦拭。
皇帝白他一眼,又拖着黄芪调头,大步往宗人府去。
后来黄芪走不动了,皇帝嫌弃地咕嘟,扎马使劲抱起她,没几息却双双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