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疯掉”的皇帝,在找娘,扑腾着寻找甄妃生前住的宫殿,可是他永远都找不到了。
曾经清雅怡人的宫殿早因意外失火成了废墟,一直未曾重建。
后来皇帝累了,抱着一棵桃树喊母妃。
未几,在柔和的宫灯映照下,有一个宫装少女带着梳子与小礼冠走到皇帝身边,自顾自地福礼,接着不发一言亲自为皇帝绾发。
皇帝似乎未有所察。
陆昭仪来到的时候,皇帝的乌黑的长发已经束于头顶,用礼冠固定,干净又清爽。
“那人是谁?”
“主子,是玉宁郡主。”
“她怎么进宫了?”陆昭仪疑惑地追问。
玉宁郡主乃是中兴侯府嫡女,封邑在重庆,但因玉宁是梁王妃侄女,所以一年中有半年居住在梁王府。
“听说是太后召进宫来,陪驾北狄王世子,但她下午出宫了,晚上怎么在宫中,婢子要打听下才知。”陆昭仪的还没到妃的级别,没有配备掌宫姑姑,贴身侍候的是她心腹大丫鬟方晴。
过不过去呢?陆昭仪犹豫,本来一听到皇帝披头散发冲出乾元宫,她就担心得要赶来寻他,孰料有小事给担搁了时辰。
“主子,既然来了就去吧。玉宁郡主怕是哄不住皇上。”方晴希望自己的主子能主动些。
陆昭仪只是不想皇帝披头散发,如今已经有人为他绾发,她不想多生事端,但方晴后一句话戳中她的心,她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
“皇上,妾身来了。”陆昭仪没画妆,干净的素颜如同雨后初晴。
玉宁郡主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礼仪没丢,福身道:“玉宁拜见昭仪娘娘。”
陆昭仪笑道:“原来是玉宁郡主,今晚之事望郡主莫要外传,皇上名声要紧。”
玉宁郡主脸色微变,说得好像她会在外头乱说一般,当她是没教养的穷人家孩子吗?“玉宁信奉圣人之言“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至于有没有其它人看到,会不会在外乱传,希望昭仪娘娘能管好他们的嘴,玉宁是有心无力呢。”
陆昭仪微愕,好一张利嘴,但不打算与她斗嘴,只笑道:“郡主言之有理,只是悠悠众口难平,本主只能严格约束自己。”
玉宁冷笑,朱唇才启,就被人用力推了推,才要发作,发现推她的人竟是皇帝——暴怒的皇帝!
她连忙噤声,不想和那些人一样欺负他。
皇帝怒气冲冲,瞠着眼前的人道:“朕正与母妃谈天说地,尔等吵闹不堪,实是该死,来人!”
陆昭仪马上发现皇帝双眼空洞,大概是犯病了,连忙抱着他手臂柔声道:“皇上莫要生气,妾身也是来聆听娘娘教晦呢。”
皇帝呆愣地望着陆昭仪,突然捧着她的脸道:“你个贱人!周朝歌!你拿鞭子打我河安妹妹,我要打死你!”
陆昭仪吓了一跳,却保持镇定,用更温柔的声音道:“皇上,妾身是陆婉真。你的真姐姐。”
皇帝打了个激灵,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焦点,喃喃道:“真姐姐?”
“是呀。”陆昭仪暗松口气。皇帝的病,大家都知道,发病时与他面对面却是头回经历。
皇帝放开陆昭仪,痴痴地往前走去,口中喃喃:“真姐姐啊,咯咯咯,香香的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