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章辞用力掂了掂,没什么声响,不像是吃食。
“不如拆开看看。”
“好吧。”
她小心翼翼拆开纸包,里头还有个布包。
一层一层剥开,里头是两只奇怪的手套。
极坚硬的犀牛皮,做成的拳头的模样,却没有做出十指。
外表刷着鲜红的漆,里头塞着软和的棉花。
窦章辞将小手塞进去,棉花挤着小手严丝合缝,挺暖和,但小手掌很难伸直呀!
她抵着尖尖的下巴,“殿下,师父这是做了双什么手套?好奇怪的样子。”
崔诩抿了抿唇,伸手轻捻那坚实的皮子,若有所思地……捡起地上的纸条。
“阿辞吾徒,为师听闻你与人约架,特制一副拳击手套赠你,吾徒当以此大杀四方,为师始终支持你!”
崔诩轻锁眉头念完,将纸递给小娃娃。
窦章辞两手捧着一看,半是赧然,半是满头雾水。
“这是武器?”
好奇怪的武器啊!
崔诩也未见过,朝金时招招手。
金时颠颠过来,刚想说“此等奇珍异宝,殿下见多识广都未曾见过,奴才就更不知道了呢!”
然而他一字未吐,崔诩令他立正站好。
金时心底当即浮现不好的预感。
“阿辞打他一拳试试。”
崔诩指了指金时。
金时瞬间眼一瞪,腿一软。
不是!外头是没木桩子吗?!
窦章辞抬头看看崔诩,又仰头望向金时。
这个忠心耿耿的东宫太监总管好像要哭了……
多娇气的一个小少年,打他,怪不落忍的。
窦章辞摇摇头,“过两天我去找陆家四姑娘打架再试吧。”
金时一听,“吧嗒”就给跪下了,高声大呼:“奴才叩谢娘娘不杀之恩!”
说罢,不忿地偷瞥太子殿下一眼。
是人干的事吗?!
谁呐!谁家贴身大太监,大过年还没拿到赏银,先无辜挨顿打!
太子殿下也太不懂事了!
瞧着竟不如三岁的小娘娘!
金时感动得热泪盈眶,目光转回窦章辞身上时无比赤诚。
然而窦章辞并未顾得上回应他。
她磨磨整齐的小乳牙。
陆家四姑娘,上辈子被杨普威塞进东宫,成为杨普威计划中为太子生下子嗣,以达到杨普威留子去父、挟天子令诸侯、控制崔氏江山目的的棋子。
她给陆家四姑娘送过两个月的肉馒头,保着那女人不被饿死。
那女人却恩将仇报,将给杨普威的密信塞到她的竹篮里,意图通过她带出小院。
幸亏她回去途中被不知哪来的石子击中小腿肚跌了一跤。
那密信掉出来,差点没将她吓得三魂七魄一起升天。
她是爱惜物件的性子,两辈子,没将什么东西撕得那么碎过。
那两张信笺被她抖着小手,撕得像灶台罐中的盐沫子。
哪怕是太子殿下身边最擅长复原物件的李大师来,也拼不成两张纸。
那日,她回厨下,两条腿跟中风似的抖了一路,一连做了三四晚噩梦。
后来太子殿下抓住陆四姑娘,在小院里当着所有女子的面,还不留情一剑杀了,她才知道害她的是谁!
窦章辞都记得,只是重生时间还不长,又太弱小,没来得及去一一报仇。
但现在,她在习武,师父……是上辈子天下第一高手太子殿下!
她圆圆的眼睛瞄一眼太子殿下。
颇为骄傲自豪地挺了挺小胸脯,仿佛确认他就是最厉害的!
更像宣告,这最厉害的男人是她的。
她一定会学有所成,这辈子,要那些心术不正的,那些害人不浅的,全都排排站好挨打!
一个也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