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这种好事,都只有达官显贵的子弟能获得入学名额,而若能成为皇子和公主的伴读,更是提前预定飞黄腾达的未来!
要知道,伴读,是打小替皇子公主背锅的存在,皇子公主犯错,伴读代为受过,这等情义,岂是一般学子能比的。
若东宫学所进了平头百姓或者小官小吏的孩子,岂不是要挤占他们的名额?!
这如何能答应!
而兴办女学更是荒谬之极!
大魏以礼法纲常立国,其中女子不能抛头露面是极其重要的一条。
太子妃是天上神仙下凡,特殊一些无可厚非,其他女子,岂能有样学样?!
他们不答应!完全不能答应!女子岂能和男子一般学习大义!
若叫女子学了知识,便是玷污知识!
虽然他们承认,自古以来,历代都有才女惊世,可那些才女,哪个是安分之辈?
若天下女子尽皆如此离经叛道,大魏立国的纲常中的父纲夫纲岂不被踩进灰里?
真到了那一日,三纲五常尽数崩塌,天底下就乱了!
翰林院大学士带头,磕晕在广场上。
崔诩出宫时看都懒得看一眼,乘着马车径直往窦家赶。
在他心中,小媳妇儿聪慧仁善,母后贤德豁达,小媳妇儿的师父黄夫人亦是堪称栋梁之才,这些女子强过多少男子。
磕得头破血流的迂腐蠢货们不过是为利益出发,打着冠冕堂皇的礼法的旗号,私心为人不齿。
根本不配影响小媳妇过生辰的心情。
崔诩在床头守着,等久了便抓起她细软的发丝编了条小辫子。
编到第六条,小姑娘朦朦胧胧睁开眼。
这一眼,跟林间晨雾中的小鹿似的,崔诩心口被重重一击,慌忙放手。
他表现得太心虚,于是小鹿茫然的神色逐渐泛起怀疑。
低头看了看,枕边大小不一,好几条小辫子。
小姑娘浅浅翻个白眼,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殿下若无聊可以看看书写写字的,也可以出去练练拳脚,还是说,你想抓我小辫子?”
她是会理解的,也是会怼人的。
崔诩不吱声,将她捞出来,拿毯子裹住。
“太阳晒屁股了,外头很多人等着向你贺寿,小寿星先起来梳洗好不好?”
他低低哄着,小媳妇儿打眼往外瞅了瞅,什么也看不见,又侧耳听了听,着实听见不少动静。
她也不再损他,软乎乎点头。
崔诩便道:“来人!替太子妃梳洗更衣!”
门外竹枝和马二妞一同进来。
窦章辞愣了愣,“二妞姐姐?皇上不是赐连木村的百姓每人金二十锭,良田二十亩,令人护送你们归本籍过日子吗?”
怎的没回乡,且出现在了这里?!
“小娘娘,奴婢跟着乐安侯回来的,奴婢已经安置好了爹爹,奴婢要履行诺言,往后做牛做马伺候小娘娘,报答您对连木村的大恩!”
马二妞说着先到床前叩首。
窦章辞忙让竹枝搀起她,无语地哼了声,“爹爹这……不靠谱的!”
可马二妞也是真执着呀……
明明已经可以过得下去日子了,偏要将恩情报完,也是心性不错的女孩子。
窦章辞眨眨眼,若非要跟着她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得换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