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眼前人作为百姓心中的信仰,如期完婚,成为百姓心中稳固的精神支柱才是最重要的使命。
巍巍国家,需要有信仰有支柱,才能上下一心,奋勇向前。
转眼六月初五,天未亮,钟鼓乐声叫醒整座皇城。
今日,皇帝禅位,新帝登基。
东宫丽正殿中,窦章辞亲手为崔诩戴上十二旒冕,他自始至终半蹲着方便她动作。
冕旒冠戴好他才直起身子,笑吟吟的揉了揉她尚未甩掉婴儿肥的脸蛋。
窦章辞按住那只手,抬眼恍觉,他竟这样高壮了,足以撑起山川日月,江山社稷。
“阿辞陪我。”崔诩如幼时般拍拍她头顶,拽回她的神思。
又被她捉住,一低头,新帝两只手都被她抓着,天底下哪有人敢禁锢帝王?
崔诩却只觉得那双不算纤柔的小手,像一根坚实的风筝线,让他在天空翱翔时,从不偏航。
但此刻,拴着他的线开口:“我等下就回家了。”
崔诩眉头轻锁,反手扣住她,“大典结束我送你回家,明日我再去迎你回来。”
说罢不由她再分说,牵着她走出大殿。
窦章辞歪歪脑袋,亲自……迎?
哪有帝王亲迎的?何况在整个婚礼议程中,他又没提过。
窦章辞便不去在意。
殿外一片漆黑里,数百宫人持灯盏点亮夜色,如人间万家灯火,簇拥着他们爱戴的帝王登临极位。
东宫之外,文武百官,大魏接壤二十六国使臣,商路途径的六十几国使臣皆在跪迎之列,万岁之声传遍京师。
至于在海上擒获的,西洋和东洋诸国战俘,被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昨夜刚至。
来不及彩排什么,直接扔到夜宴上为新帝献艺庆祝。
有资格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战俘,身份皆不普通,自然艺术修养不错。
可这场夜宴是什么友好交流的平台么?显然不是。
大魏的皇帝摆明是要羞辱他们,在近百个弹丸小国跟前。
一边是刚烈而死,一边是苟且偷生,是个问题。
可大魏的皇帝没给他们思考问题的时间,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拿一方手帕,专注地为仙子似的少女擦拭指尖油污。
而押送他们的小将眼儿一瞪,皮鞭一挥,猎猎风声之后是彻骨的痛,他们哪有余力思考。
骨头软一些的,挨到第二鞭就鬼哭狼嚎地跳起舞来。
于韬扽着长鞭昂首笑,少年将军的骄傲自信在战俘的臣服中凸显。
一旁盛装的福荣公主,明艳而骄矜,眼角瞥着于韬的鞭子努着下巴,大袖下的手朝于韬勾了勾。
于韬下意识将鞭子递了过去,福荣公主刹那间笑开花,虚空舞了两下长鞭,风声吓得那些战俘腿儿一软,抱头乱跳。
海上的战斗,持续不足三日。
他们远渡重洋的战船在魏国人战船跟前,如同刚出生的婴儿般大小。
他们装备在战船上的先进武器,在魏国人的武器跟前不堪一击。
战斗持续了三天,不过是因为魏国人想获得更多的战斗经验,将他们当做活陪练,活靶子。
魏国人有一天内全歼他们不留一个活口的实力!
这一场入侵的过程和结局,数十年后想来,仍旧让他们瑟瑟发抖。
这场战俘献上的闹剧似的表演,非但未将新帝登基大典搅乱,反而振奋人心,威慑四夷。
皇朝的年轻一代,十年间听着黄樱的黑暗故事长大,保家卫国,宣扬国威是每个人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没有人觉得折辱这些战俘有什么不对,这才哪到哪,另一个时空中,与大魏血脉相连的人们遭受的比眼前惨烈千倍百倍。
大魏提前醒来,提前傲视天下,虽可以不侵犯奴役异族,但也决不容许异族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