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看起来修为高深,没想到是个榆木脑袋。
但很快,事态的发展就超乎了她的预料。
丹田处的灵力在一点一滴流失,神魂也愈发不稳。
沈枕栖惊讶于那银线的神秘,对于现在的结果也乐于接受。
屋外雨声连绵不休,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乏力。
而那个女子却全然没有放弃的念头。
白天寻找医师,晚上就与她同榻而眠。
常常着一件单薄寝衣,紧贴着她,用灵力变换自身体温,适应她的需求。
午夜梦回,看着女子额头上的冷汗和苍白的唇,沈枕栖心中有一股安宁萦绕,但很快化为叹息。
何苦于此?
又过了几日,她与往常一般睁开眼,下意识往身侧一探,空无一物,徒留冰凉感。
她微微一怔,咳嗽几声,撑着身体缓缓下了榻。
木桌上整齐的摆放着水和食物,和女子这些天翻阅的医书。
她看了看窗角漏出的细碎阳光,喃喃自语。
“今日离开的很早。”
日升日落,黑白交替,身侧那一隅之地没有泛着柔香的身体,总是拿着医书在屋内踱步的蓝衣身影也不再出现。
沈枕栖嘴边泛着讥笑。
她这是怎么了?
漂泊无依,前路迷茫,甚至连自己都会随时失去的人,竟然会奢求那种东西?
可笑,可悲。
她看了眼竹屋,注视着那格书案良久,眸底泛着隐约苦味。
该离开了。
行至门口,她心里又生起异样,抬头看天。
算了,天晴了再走。
……
要不,风停了再走吧。
……
今日艳阳高照,待天气温和一些,再走也不迟。
……
四日后,女子还是没有回来,想必已经离开。
沈枕栖知道,她不能再抱有念想。
看着迷蒙的雨天,她轻咳几声踏出了房门,结果没走几步,就愣在了原地。
来人撑着一柄油纸伞,红色伞面,青竹伞骨,一袭淡蓝衫子,衬得她身量高挑纤瘦,手臂微抬,露出一张日夜思念的容颜。
“你……没有走吗?”
沈枕栖心头一喜,竟连声音都有着微颤。
女子摇了摇头,温和一笑,双眼弯弯似云间明月。
“这生命法则一定要给点力,不然我白给小九当这么多天的厨子了。”
屋内,女子嘴里嘟囔着沈枕栖听不懂的东西,双手结印,一股圣洁神秘的力量传自她的身体,修复丹田和神魂。
银线遗留的旧伤慢慢愈合,女子却显得格外虚弱。
看着女子苍白羸弱却依旧带笑的面孔,沈枕栖问出了埋于心底的问题。
“你为什么救我?”
“见不得别人欺负小孩。”
女子轻声说着,眼神流转着怜爱和温柔。
“你根本救不了我,”沈枕栖自嘲一笑,如残翅的伤蝶,“还会被我连累。”
恍惚间,女子温润秀雅的双眸微晃,盛着皎洁月芒。
“我不怕。”
泣我悲者,寒夜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