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相思吞噬的心，被孤苦岁月煎熬的心，已然无比脆弱，好不容易得到喘息，又怎么能遭受最沉重的打击？

“天骄大比上，高和的剑悬于你头顶的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恐慌吗？。”

“在中州河的时候，你也答应我不会以身犯险，可现在你又骗了我。”

“我也不想……”商刻羽咬了咬唇，眉宇染着一片难色，“但那个银发魔族的功法真的很奇怪，你知道吗？他竟然不用灵力。”

“你说什么？”沈枕栖惊讶的扬起眉毛，随后冷静询问，“他的功法是怎样的？”

“简单来说，是一种类似移形换影的招式，凭空消失，凭空出现，却又不像身法。”

“凭空出现……凭空消失……”沈枕栖反复斟酌着这几个字眼，绞尽脑汁去回忆一些往事，但那些事的表面仿佛被蒙了一层窗户纸，怎么也捅不破，就算捅破了，也还是会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既然不用灵力，就一定是和商刻羽师出同门的神阁门徒。

“他说过什么？”

“他让我离开秘境，他还说二师兄的混沌剑法对我们有隐患。”商刻羽想了想，见她神情凝重，又问，“怎么了？”

沈枕栖看了她一眼，道：“很久以前我也见过一个不用灵力的人，他的招式和移形换影类似。”

商刻羽：“是同一个人吗？”

“不清楚。”沈枕栖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枫林中远远地瞧见过，并且那个人不是银色发尾。”

商刻羽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忍不住询问：“你所说的以前，是在你原本的那个位面世界吗？”

沈枕栖抿着唇，淡淡道：“嗯。”

得到回应，商刻羽也莫名有了勇气，她轻轻抱住沈枕栖的身体，眸底泛着心疼，低声道：“每次你提到从前，神情都格外痛苦，我不想你难受，我想与你分担，哪怕只能分担一点……我能知道你的过去吗？”

沈枕栖不说话，只是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嗅着淡淡的清香，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要将这一刻的安宁刻入灵魂，良久才道：“阿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别替我担心，我没事。”

但她越是不在意，商刻羽就越心痛。

凭借自己那些散碎的梦和沈枕栖提到过去时无意间散发的怨恨杀戮之气，她多多少少可以猜出一些。

但直觉告诉她，沈枕栖的痛苦比自己想象中的百倍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处。

她总是很强大，孤傲，却并非师姐那种天之骄子的感觉，而是只能强大，厌世的孤傲，就好像世间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但她又不是个爱惜性命的主。

她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遭受了什么……

无处可寻。

许是感受到了商刻羽内心的纠结，沈枕栖亲了亲她的额头，微垂的眸底柔情万种，思念和爱恋纠缠不休。

商刻羽凝望着她，眸光流转，只觉得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慌乱的滚动，迫切想奔涌而出，深沉的，压抑，悲痛的，却又带着一抹清晰的欢喜，但就是无法突破那个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