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还真松开他的僧袍,低下头,不着痕迹的拭去眼泪,语声淡淡的,听上去疲倦的很。
净尘趁她愣神之际,重新凝聚了灵力:“施主伤重,应当好……”
只是一句话还未说完,脸上就突然感觉到几点温热的粘稠,衣襟胸口附近,也多了一滩血迹,灼热的仿佛要透过僧袍直逼心脏。
他抬起眼,平静的看着身子逐渐委顿下去的向还真,低念:“阿弥陀佛。”
场外的姬玥和商刻羽瞬间呆住了。
这场戏,怎么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那么莫名其妙。
姬玥不禁感叹:“好潦草。”
“师姐快去看看,没准儿能抢救抢救。”商刻羽也惊讶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心脉都断了,怎么抢救?喝你的星辰血?”
商刻羽表示很无语。
她被沈枕栖扶着,走到向还真旁边,确定彻底断了气后,叹道:“她死了,沈枕栖身上的蛊怎么办……”
“蛊?”沈枕栖皱起眉。
“嗯,是一种可操控心神的蛊。”商刻羽担心的看着她,“那日你突然自伤,便是这蛊虫搞的鬼。”
“商施主说的,可是行香子?”净尘站起身。
“正是。”
“行香子是她独有的蛊虫,因原材难找,炼制条件苛刻,故而她只有三只,不是特殊时候,是绝对不会使用的。”
净尘说到这儿,抬头看着沈枕栖,“商施主身上是有她想要之物,至于沈施主……”
商刻羽:“她说是因为沈枕栖长得像她的一位故友。”
“这不可能。”净尘摇了摇头,“她的性格孤僻,修炼多年,从未离开过长洲,就算是朋友,也只有天衍宗的枯荣尊一人。”
“枯荣尊……”
商刻羽闻言,微微沉思了片刻,随后道,“大师刚才说向还真有三只行香子,一只被杀了,一只在沈枕栖体内,另一只呢?”
“另一只,在贫僧体内。”
商刻羽瞪大了眼睛:“可是向还真明明说过,你不配浪费她的行香子……”
她还说过为情所困是蠢货之举呢,到头来不还是……算了。
商刻羽闭上嘴。
“行香子属于心蛊,只要心外无物,便会自行解除。”
净尘双手合十,看向沈枕栖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深意。
随后,轻轻掐了个诀,一抹灵力便从向还真身上飞出,落在他的掌心,化为一个物件,原来是方寸棋盘。
他对着三人微微俯身一拜,道:“三位对梵音寺的恩,贫僧无以为报。只是有一句话,想送给商施主。”
“大师请讲。”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商刻羽敛起眉,细细品着这句话:“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大师说的因果,和我心中想的因果,是同一个吗?”
“天机不可泄露。”
“那就不是同一个喽?”
“佛曰,不可说。”
商刻羽见自己试探不出什么,也就没再问,却听姬玥在一旁偷偷吐槽:“死秃驴……一会儿道,一会儿佛,就知道故弄玄虚。”
净尘径直到沈枕栖面前,从袖中取出一枚木牌。
“这卷心法赠予沈施主。”
木牌约有掌心一半大,带着缕缕檀香,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经文,右上角是几个较大些的字——如来净世功。
沈枕栖接过木牌,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多谢。”
净尘悠悠打了个佛号,转身离去,姬玥赶紧把他叫住:“喂喂喂,你刚才说谢我们仨,结果就只给她俩东西,我的呢?”
净尘转过身,微微一笑:“姬施主想要些什么?”
姬玥将他打量了一眼,摆了摆手:“算了,姑奶奶对你们佛家那点东西不感兴趣。”
“我就想知道,你和向还真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是什么关系?”
商刻羽闻言,也凑过脑袋,眼巴巴地等着吃瓜。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净尘轻轻一笑。
“多做一场法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