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早上辰时必须进入考场,入场之前的检查是非常严格的,因此宁鑫穿越以来破例起了个大早儿。
苏玉禅还记得上次中了秀才后,宁鑫在自己娘家饭桌上,当故事讲给大家听的情景。考到第三场,下起了小雨,慢慢的越下越大,考场里都是几排背靠背、一个一个的敞开的隔断,如果赶在迎风的一排,有风的时候就会把雨带进去,,要是被雨淋湿卷子,就属于卷子破损,一场考试没有成绩,那便是前功尽弃了。
于是安鑫,只能把身上自己给做的厚袍子,脱了反过来遮挡在上面。夜里雨越下越大,考房里提供的被子,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很薄,厚袍子已经湿了无法再穿,一整夜只能裹着被子,等着雨停。无处任何意外,宁鑫感冒了,头昏脑胀,浑身发冷,早上送来的白粥馒头咸菜,他一口没动,硬撑着将卷子写完,若是答不完,也会前功尽弃,他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当听到宁鑫刚一出考场的大门,眼前骤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是被小安子背回客栈的,可手里只死死的攥着湿哒哒的她给做的棉袍子,苏玉禅的心揪着疼,当着自己爹娘和哥哥,玉禅只是微微低了下头,握着筷子发白的指尖,与她脸上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在懊恼自己,就不会多带上一个厚袍子,自己就不能跟着他,硬塞给他带进去,说不定能不让他遭这份罪了。
于是着手就开始做这8月乡试的衣裳,薄棉的,透气干的快,做了得有20件,合计着万一赶上下雨,这些件挂上遮雨、铺的盖的也够用了。
苏玉禅检查着小安子他们准备的考篮,看到为了驱蚊准备的雄黄,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么妖,万一怕这个可不是害了他。苏玉禅把雄黄拿了出来,又担心放桌上被小安子发现,更担心放在自己身上,离近了熏到他。。。。。
最后,她只好藏在书架的书后面。
吃了早饭,还不到五点,从院子出来穿过巷子,也就一百米的距离就到看考院门口。
乡试,需要考三场,每场考生需要在里面待上三天。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
此时考院门口已经汇聚了不少人了,乡试的考生是比院试多一些的,因为府州下面还有十三个县城,虽说考上秀才的人数不多,可架不住往届落榜的秀才每年执着的再来考,因此每次考生的人数还是不少。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苏玉禅带着小安子两个小厮,把宁鑫和考篮守在几个人中间,毕竟每次的考场都会有突发情况,并且越热闹越容易出事。
等了也就半炷香的功夫,便有官差打开考院大门,原本嗡嗡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考生在官差的要求下,按次序排列,等待入场检查。
乡试的时间是九日不能离开考场,不许带食物,九日的三餐食物都是统一按时发放,费用在报名时与报名费一起收取了。
每次带的食物被官差捏的脏兮兮、黑乎乎的回忆,宁鑫觉得哪怕给吃个窝头都心情好很多。
因为天气热,又没有食物,物品检查的就比之前快了好些,没一会儿就要轮到宁鑫进门了。宁鑫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苏玉禅,玉禅也正轻咬嘴角,眸光温柔的的望着他,看到他回头鼓足勇气,跑过来隔着官差:
“相公,加油,等你考完荷包就绣好了。”苏玉禅的脸都羞红了。
少年身子一僵,想到这个荷包典故。之前原主也是作,总觉得苏玉禅从小就压自己一头,明明那么漂亮,却总是清清冷冷的,自己在外面那么多女人夸奖、崇拜、怎么就得不到她一句赞赏。于是就总往外跑,还拿湘儿送的荷包向玉禅炫耀,在古代一个女人送男子荷包的一定是情意,于是被玉禅一把夺过去,直接用剪子绞碎了,当时她看自己的眼神,宁鑫感到晚跑一秒性命堪忧。
这定是她私下给自己的绣的,哈哈,看来娘子是喜欢自己滴哟。
宁鑫仰起头,眉毛挑起,眸中带着得意:“娘子,你就等着做举人夫人吧!”
玉禅望着白衣如雪,眉如墨画,眸中如水,似繁星璀璨,熠熠生辉的少年,她呼吸不由得一滞,感觉心跳慢了一拍:“油嘴滑舌!”扭向一边的脸颊带着诱人的红晕,勾的宁鑫傻傻的笑。
在官差的催促下,宁鑫赶紧进入小门,递上自己的证明户籍的官引,证明秀才身份的呈子,以及报考时官方盖了印的画像及考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