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动作,小心藏起身体,观察来人。
是个身形佝偻的瘦老头,胡须皆白,面带愁色,怀里抱着一个布包,每走一步,都谨慎地四处观望。
林垚一眼认出了这人:张扒皮的管家!
管家走到了小河边,再次确认了一番四周无人后,便将布包小心放在一块石头后面,随后竟迈开双腿飞快跑了回去,仿佛这包里是个定时炸弹。
林垚微微皱眉,不知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静待许久,仍没有动静,林垚小心地探出身子,准备捡起来看看是个什么玩意。
但他刚挪出一个头来,整个人便僵住了。
视野中,一只白狐渡河而来,它叼起布包,便又原路返回。
林垚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只因他心头无比确定:这并非普通白狐,而是一只狐妖!
那眼里跃动的灵光,一般动物绝无!
白狐很快游到对岸,它扭过头,有些疑惑地朝后方张望,随后视线缓缓锁定林垚藏身的大树。
半晌,白狐收回目光,扭头跑进了林子里。
过了足足五分钟,林垚才敢大口喘气,伸手一摸,后背竟被冷汗湿透!
“怎么可能!县里的镇妖司不是驱逐了这一带的妖物吗?怎么会在离农户区这么近的地方有狐妖活动!”
林垚不敢耽搁,赶紧转身狂奔,此刻他脑子里还有更大的疑问:
布包里究竟是什么?管家背后的张扒皮,难道与这狐妖有什么关联?
妖兽但凡出现一只,附近肯定还有更多!玉山村一下子笼罩了一层危险的迷雾。
刚回到屋子,还没来得及擦把汗,林垚便听见隔壁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是赵大婶的声音。
赵大婶家是林垚在玉山村唯一有好感的农户,当初张扒皮逼死自己父母,还抢走大黄牛的时候,只有赵大婶一家站出来帮忙说了两句话。
但也因为如此,受到了张扒皮的针对,田地被莫名其妙分走小半。
但尽管如此,赵大婶心疼孤身一人的林垚,常常分些米面给他,虽然量不多,但在这个养活自己都费劲的世道,这不合时宜,甚至可以说愚蠢的勇敢与善良,曾在林垚心头留下深深的烙印。
“赵大婶哭得好伤心,是生活上的问题吗?”
林垚摸了摸兜里的碎银,自己现在也可以帮一把他们了。
他敲了敲门,哭声戛然而止。
开门的是一个壮硕男子,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吓了林垚一跳。
“徐大哥,婶子这是......”
徐津无声地叹了口气:“是垚子啊,进来吧。”
刚走进屋子,林垚就看见了哭得梨花带雨的赵大婶,她双眼红肿,神色萎靡,坐在床上,有些虚弱地半靠着墙壁。
她抬头看见来人,眼泪又跟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垚子,小豆丁他不见了,找不到了!”
林垚这才知道赵大婶为何而哭,她和徐大哥老来得子,小豆丁便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平日里疼爱有加。
小豆丁是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不仅会帮着父母干农活,还时常找林垚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