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四阿哥不过是在中宫养了几日便忘了自己出身卑贱,竟也敢撺掇兄长,其心可诛……”
江福海越说声音越小,偷偷的看着宜修的表情,冷汗已经布满了后背。
宜修则是表情越来越冷,一个眼刀扫了过去,江福海连带着剪秋两人立刻跪在了宜修脚边。
“你再说一次。”宜修声音听起来平稳,可实际冷的彻骨,甚至还能听到隐隐的咬牙声。
“说……说四阿哥出身卑贱……撺掇兄长,其……其心可诛……”
宜修哗啦一下把桌上的棋盘棋子扫了一地,黑子白子噼噼啪啪的滚了好远,棋盘也磕坏了个角。
而手中的书也因为被力攥着,而发出了咔咔让人牙酸的摩擦声。
“娘娘,快松手,莫要伤了娘娘的指甲呀。”
剪秋跪着靠近宜修,小心翼翼的护着宜修捏紧的手,又不敢真的用力拉扯。
宜修此时恨不得拿把刀给胤禛捅个对穿,这话是一个做阿玛的对自己只有八岁的儿子说的话么。
出身卑贱,好一个出身卑贱!
当年先帝废太子又复立后,在百官面前给对老八胤禩的评价。
‘柔奸成性,出身卑贱,妄蓄大志,其心可诛。’
宜修心里暗恨,她还是小看了胤禛对弘历的厌恶,原本以为宫里养了这么些时日,又算是半个皇后养子,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厌恶他太过。
可今日这一事让宜修意识到,只要朝中还有八爷党在朝中上蹿下跳,胤禛就绝不可能减少对弘历的厌恶。
无论原本的历史中如何描写,可她如今在的这里,弘历根本就是胤禛曾经不堪的一方印记,只要那些人还能蹦跶,弘历就永远是他的污点。
而这个污点越聪明,越能干,越蹦跶,胤禛就越厌恶越恶心,直到有一天敦亲王沉寂下去,老十四在皇陵变成一个‘废物’。
胤禛才会真的把弘历作为‘胜利的奖杯’而不是如今‘耻辱的印记’。
宜修松开了手,棋谱从手上滑落,先是落在了腿上随后又滑到了地上,发出小小的‘噗’的一声。
“是本宫想错了,本宫连累了弘历。”
想通了胤禛对弘历的厌恶,宜修此时明白了自己应当如何。
现在还远远不是自己可以踏踏实实把弘历放手去让他发展,而自己在后宫中稳坐钓鱼台当个贤明皇后的时候。
这时宜修明白了为何原剧中四阿哥到那会儿才被接回宫中,也想明白了她想要笑到最后真正的阻碍从来不是后宫的任何人,而是胤禛。
放手弘历,让他成为一个独立皇子的后果就是如今这样,好在一切都不晚,都还有的补救。
“娘娘哪有什么错,您看这指甲都折了一块。”剪秋心疼的看着宜修的指甲,小心翼翼的托着自家娘娘的手,眼眶都有些红了。
“弘历这会儿在哪儿?”宜修问。
“四阿哥和三阿哥这会已经都抬回住处了。”江福海答道。
“备辇,本宫要去洞天深处看看两个阿哥。”宜修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