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之女方月恒,眼看着就要嫁给闻笙为妻。陕东道管辖包括整个黄河以东的地区军事大权,对于恂儿的大业,颇多助力。
为此,陆皇后思虑再三,才准允了萧恂之请。
因为女人看似娇弱,有时候对付男人,却是一把利器。
她不能放任温念兮这个隐患存在,左右恂儿喜欢,给他倒也很好。
却万万没想到,她这一向老成持重的弟弟,会当着方小姐的面,公然维护温念兮。
当真是祸水!
但此时且顾不上料理她。
“定是方才席间吃多了酒,”陆皇后舒一口气,缓和了神色,笑着转圜道:
“怎么一向亲厚的甥舅两个,倒认真拌起嘴来?”
她将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说成轻巧的拌嘴。
这会儿自有那懂事的夫人,递上梯子,“皇后娘娘设宴,这酒自然是顶好的,别说辅国公,妾身都贪吃多饮了几杯,这会儿正酒意上头呢。”
“可不是,这玉泉酒是比咱们平日里喝的果酒劲大。”
场上一时说得热闹,倒将方才靖王要强纳念兮之事,黑不提白不提的囫囵过去。
气氛也渐渐热络起来。
淑妃却不是个好想与的。她早就看靖王不顺眼,自然要踩上一脚,于是笑道:
“一个个的都说自己吃醉了酒,怎么不见你们去外面,看上哪位俊秀的郎君,强掳了去?”
“也是冤枉,倒全成酒的不是了。”
方才正说的热闹的几个贵妇都讪讪住了口。
淑妃娘娘颇受圣宠,在宫中几乎与陆皇后平分秋色,她此时开口奚落,旁人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场面再度僵持起来。
陆皇后面沉如水,自己好好的千秋宴,竟是这些糟心的东西裹乱!
“淑妃,你也喝醉了不成?满嘴胡吣!”
淑妃是半点不怕的,态度敷衍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将陆皇后气得仰倒。
早在陆闻笙与萧恂对峙时,陆淮已噔噔噔跑到念兮身边。
他身量虽不高,却有十足的男子气魄,拉着念兮的手,仰头便冲着靖王呲牙。
家里的大黄每次呲牙的时候,又凶又狠,常常吓得小丫鬟们尖叫。陆小七觉得自己与父亲两个,就是保护念兮的大黄。
吓死靖王!
呲——
萧恂不过是想纳个女人暖床,却惹来一堆破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挫,现在又被淑妃当众奚落,他的忍耐早已达到极限,内心想要摧毁一切的狂暴决堤,他双眼泛红,神色阴鸷,回身就要去拽温念兮。
他倒不信了,堂堂靖王殿下,还玩不了一个女人!
等他扯开了她的裙裾,看她还有没有脸面好活?
他的好舅舅,还会不会痴情不改?
要与他争抢女人。
谁知回身却扑了个空。
念兮早在淑妃开口时,便已经拉着陆淮往后退去,萧恂一抓未中,不料倒将一旁看热闹的刘御史家的小姐握个正着。
刘小姐吓得惊声尖叫,也顾不上什么,像拍脏东西一样,胡乱打着面前的人。
这一闹,场面就此失控。
萧南夕却还要再添一把柴,大声叫道,“靖王殿下杀人啦~靖王要杀人啦~”
一时之间,大殿里更是乱糟糟,闹哄哄。
在场众女心中无不鄙夷靖王人品,先是踩自己王妃的脸面,后又要强纳官家嫡女,简直岂有此理!
物伤同类,这宴也坐不下去,纷纷起身,朝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