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俭,裴时章!
“时章!”
顾辞转身往回走,大步来到他面前,一双凤目盈盈有光,“还记得我吗?”
裴俭的理智回归。
同面前这个健壮威武的男人对视。
与记忆中爽朗干净的顾辞相比,面前的男人,坚定,刚毅,内敛而沉郁。
他不再是京城耀眼夺目的太阳,而是西北孤傲勇猛的狼。
“回来了?”裴俭说。
“嗯,回来了。”顾辞应。
这些年的记挂与思念,在一句简单到朴素的问答中,得到了具象的表达。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属于兄弟的情意,收敛又浓厚。
顾辞用力拍了拍裴俭的肩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那当然——
不是因为来看你的。
裴俭朝顾辞身后看去。
恰好,念兮也转身看过来。
四目相对。
或许用一眼万年来形容太过肉麻,可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句话,这是他的念兮,是他的妻子,念兮。
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她。
像是被利箭瞬间击破心脏,流出汩汩鲜血,他几乎僵在原地。
好怕这是一场梦。
一场孤单了一辈子的梦。
裴俭几乎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动眼前的人,生怕惊醒了自己的梦。
他几乎痴迷地望着念兮。
这眼神叫念兮感到冒犯。
他们已经和离,没有其他关系了。
听方才的对话,裴俭似乎与那男子相识,且渊源颇深。
念兮并不知道白天帮她的男子是谁,也不感兴趣,天色已晚,她转身欲走。
可就在她转身之际,手臂却被一股大力拖住,下一瞬,她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裴俭从身后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地环抱住她。
念兮挣脱不开。
一点也动不了。
她被箍得死紧,连肉带骨的,痛起来。
耳际是他潮热的,暗哑的喘息,贴在她的耳蜗,那样清晰与沉重:
“求你,别走,求求你……”
她感到有湿热顺着脖颈滑下,一路滑进人的心里。
念兮愣在原地。
一旁的顾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时章也真是的。
人家娘子才刚死了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