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跟儿子这些年吃的苦算什么?
不过是笑话一场。
但想着儿子口中的他,这些年受的苦更甚,一年前还一日死了两个女儿,自己也差一点活不下去。
她又痛哭起来。
“娘,你要记着,你现在有我有妹妹有爹,往事已经过去,有些人的缘分就那么长,强求不来。”
梅娘哭了一会,这才抹抹泪:“娘是为过去的苦哭一会,以后不哭了,知道他不是故意不回家就行了。
平安,那是你亲爹,你不跟回去可好?”
“没事,我现在两边都有名字,两边都是嫡长子,大周允许如此,我如跟了亲爹过去,日后怕不能经常见你们,但我在这边,日后有机会是可以见亲爹的。
再说,他现在还年轻,很快也会娶妻生子,等他再有了孩子,日子久了,也就好了。”
梅娘点点头。
是啊,那人那么好,娶妻生子又有什么难?
儿子跟自己相依为命,如果一直见不到儿子,她怕是活不下去的。
“娘,别让现在的爹寒了心,告诉他你知道了这件事,但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
“平安,你去忙,娘没事了,你爹跟你叔爷爷今日去收租去了,一会怕就要回来,娘也去洗洗脸。”
平安知道娘这是想通了,他娘别看着柔弱,但内里一直是坚强的人,不然母子俩也活不到今日。
回了自己房间,一会吃了饭,就让小武送自己去孙府,平时他也偶尔住在那边。
梅娘等儿子走后,泪就止不住往外涌,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了?受了那么多的苦,希望他余生安好吧。
至于他们,此生应该再无相见之日了。
一个女人所有的喜欢都给了那个人,对现在的相公,她更多的是感激,是安心。
但这些她不会跟任何人说,包括儿子。
一个时辰后,万长生和大武、小武把五千斤稻子全部放进地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平安见事情已好,直接带着大小武走人。
叔爷爷留在医堂也好,娘亲那红肿的眼,爹一会就会看见,让两人自己相互解释去吧。
万长生见小闺女在童苗那抱着,不见妻的影,忙进了房间。
“梅娘,你怎么啦?怎么哭啦?”
梅娘指指桌上的信:”早上喜枝收拾衣服时发现的,我都知道了。”
万长生一下子怔住了:“梅娘,我”
梅娘红肿着眼笑了:“相公,我不怪你瞒我,你们都是为我好,为了曦儿好。”
万长生满嘴苦涩,他本想一辈子瞒着她,却忘记了销毁这封信。
“梅娘,我知道我比不了那人的一成,哪样都比不上,如果我俩刚定亲,我会把你还给他,可现在”
“相公,你是嫌弃我呢?”
“怎么会?”
“相公,我跟那人成亲三年,那时候他在县学,我们真正在一起,满打满算不过半年,为了这半年,我当了五年的寡妇,服侍了他爹娘,养大了我们的孩子,还送了俩老上山,已经不欠他的了。
这一生,我就想带着咱们的孩子,好好跟你过,平安为什么不走?因为他认同了你这个爹,我也认同了你这个相公,穷也好,富也罢,我都无所谓,当然,你如果心里隔应,我也可以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你。”
万长生一把搂过梅娘,声音哽咽:“娘子,你不知道平安选择跟我们一起住,而不是跟亲爹走,我心里有多感激,这一生,我都会好好待你们母子,拼了命也要。”
梅娘闭上了眼睛,那个人,就放他走吧,她不想心里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