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是想……”叶桃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新来的吧?难怪不认识我。”那男子微微一笑,和颜悦色地说道,“我是简心师傅的丈夫。”
“哦,”叶桃和多树恍然大悟,急急忙忙道歉,“对不起,没认出您来,您是来接简师傅的吧,她还在楼上忙,我去叫她。”
叶桃说完忙施了一礼,转身上楼。
叶桃是真没想到这人竟是简师傅的丈夫。不过单看外表,和简师傅倒也般配:简师傅端庄美丽,这男子也儒雅温和。只是不知道他的腿是怎么回事,是暂时受伤了还是长期如此。但不论如何,能来接妻子回家,一定是个好丈夫吧。
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简师傅房门外,叶桃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
屋里还在忙活。简师傅和一位助手正在一件平铺在桌子上的布料跟前商量着什么。
见叶桃进来,简师傅抬起头来,露出疑惑的眼神,问道:“叶桃,有什么事吗?”
“简师傅,您的丈夫来了,在楼下。”叶桃恭敬地回答道。
简师傅的脸色一变,原本看着叶桃露出的笑容慢慢地收回去了一些,但马上又笑了起来,说道:“知道了,谢谢你,我马上下去。”
叶桃告辞出门下楼,给男子说简师傅马上下来,男子点了点头,说了多谢。
片刻后,简师傅和助手关了门,慢慢下楼了。见了男子,微笑着问:“你怎么来接我了?”
“你现在回家越来越晚了,”那男子也温柔说道,“天黑了,怕你路上不安全。走吧。”他说着就着拐杖之力站了起来。
简师傅忙上前扶住男子胳膊,向叶桃等笑道:“我要回家了,你们也早些回吧。”
几人忙行礼道别,简师傅和丈夫慢慢向门口走去。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杂沓的马蹄声和乱糟糟的吆喝声,一群穿士兵服饰的人从门前跑过,有几人停在门前把门口团团围住。
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诧地互相望了望,难道是铺子惹上了什么麻烦?怎么会有官府的人来?
门口有几人下马,向铺子走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神情冷傲,迈步跨过门槛。他身边士兵边走边喊:“开封府办案抓贼,闲杂人等退开!”
刷刷地跟进来一溜儿士兵,那为首之人挥了挥手,这些士兵就开始或在一楼、或上二楼地到处搜索,衣服布匹被扯得到处都是。
叶桃她们急忙后退,不知道开封府为什么到自己的铺子里抓贼,心里惶惶的。但她对开封府这个名字是熟悉和亲切的,因为她的父亲也曾经在开封府做过事,虽然后来不知原因突然去世,始终没有破案。
唉!父亲,女儿有没有能查清您被害真相的那一天?叶桃忍不住有些鼻酸,在一片喧闹中伤心凄惶了起来。
“你们都是这铺子的人吗?”一个有些凌厉的声音打断了叶桃的回忆,她抬眼看见一位精瘦的男子,穿着便服,正看着他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进来?”
“没有。”大家都摇摇头回答道。
“你也在这铺子做事?”那人打量着简师傅的丈夫,带着些怀疑的语调问道。
“不是的,官爷,”简师傅的丈夫赶紧解释道,“我是来这里接内人回家的,她是这铺子的裁剪师傅。”说着指了指简师傅。
简师傅也忙点了点头:“是的,官爷,我丈夫刚来。我们一直在铺子里,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们自会查。”那人又冷冷说道。
挨个搜索的士兵一波一波地回来了,都表示没有搜到。但有一个下来报告说,3号房地上有一滴血迹的痕迹,他们搜索了却没搜到人,实在可疑。
“啊?血迹啊?”简师傅听见如此说,急忙上前解释道,“我今天干活时剪刀不小心剪到了手,血滴到地上了,没顾上细擦。”说着抬起左手,果然中指肚上缠着一块布,有隐隐血迹透出。
这下没有嫌疑了。铺子里确实也没搜到人。那人摆了摆手,走到他的上级、那个严肃冷漠的男子跟前,说了什么,那人点了点头,带头走出了铺子,士兵们都跟着刷拉拉走光了,没有再看叶桃她们一眼,只留下一地狼藉。
几个人面面相觑,简师傅说话了。
“多树,你去老板家里说一下情况吧,”她对着多树点了点头,又看向叶桃,“叶桃,你把铺子简单整理一下,我去掌柜家里说一下。”
叶桃也点头答应了。等他们离开后,她关上门,就开始整理一楼。一楼还不算乱,因为大厅宽敞,只有一些架子上摆着衣服,不好藏人,所以只是被撞歪扯乱了,她把衣架摆正,衣服重新整理,按序摆放。
简单摆放之后,叶桃又到二楼去查看。
二楼一团漆黑,天已经黑透了,多树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带回人来。叶桃有些害怕,不敢进二楼的房间去,她看到好些房间的门都开着,就一间一间地先把门关上。走到简师傅开着的房门口的时候,她就把油灯放到地上,一只脚迈进门去,向前倾斜着身子,伸出双手去关门。
突然一只手从门后伸了出来,抓住叶桃的胳膊往里一拉,叶桃吓得尖叫一声,踉跄着向前栽了几步还是稳不住,重重地扑倒在了地上,差一点没撞上桌角。
巨大的疼痛感袭来,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叶桃被摔得有些发懵,一时起不来也说不出话来。
门口的灯被拿了进来,照亮了一片空间,然后门吱呀一声响,应该是关上了。
叶桃惊恐极了,但她没有说话,知道叫喊也没有用。她慢慢地爬起来,转过身坐着,看着眼前这个藏在屋里、趁她关门拉她进来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