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羿安的目光在林婠婠身上逡巡,她还在失神,怀里抱着恹恹的奶猫,完全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傅羿安寒声质问,“平时不是很能说?说话啊!”
林婠婠如梦初醒,神情疏离,声音像淬了冰一样,“我没做这些,是她故意弄伤我的猫,还诬陷我毁琴!”
傅羿安半眯着眼眸,带着审视,“哦?”
这时,苏灵音闻讯赶来,一眼见到彩凤鸣岐损坏惨重,眼眶立马红了,泪水瞬间决了堤。
她冲了过去把琴牢牢地抱在怀里,哽咽的哭声压抑极了,单薄的肩头不停地颤抖,让人不由担心,下一秒她就要背过气去。
不过一瞬,她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拭泪,这才转过头真诚道歉,“菡香莽撞,冒犯了林姑娘,我相信这琴绝非你有意弄坏的,我代她向你赔罪,该怎么罚菡香,我绝不轻饶。”
听听,多善良、多大度、多明事理!
若非有了赵妙元、傅朝雨等珠玉在前,林婠婠一定会相信苏灵音与此事无关,可菡香一个小小的婢女敢攀扯她,若没有得到她授意,她哪敢?
林婠婠怒极反笑,“苏姑娘,你不知原委,不必帮我遮掩,菡香是被我打的,我认!
可我倒想问问,这琴你们视为珍宝,为何今日不放装进匣子里,反而放在这厢房随意摆放,让我的猫随便糟蹋?”
菡香眼珠子一转,半抽泣着,“昨天被雨淋了,我们自然要拿出来阴干,免得弄坏了琴身,我就出去如厕,那么一小会的功夫,哪里知道你的猫会来......”
林婠婠暗道,这小婢女还真是奸猾!
她冷冷道,“你说我摔琴出气,还和你发生争斗,你可有目击证人?明明是你们己损琴在先,诬陷我在后!”
苏灵音心中一沉,林婠婠小小年纪,心思缜密,一句话倒是直击要害。
菡香哭道喊冤,“林姑娘,你血口喷人,谁不知道我家姑娘有多宝贝这琴,怎么可能自损。”
林婠婠大怒,拔高声音,“自损风险高,胜算却大啊!菡香你一个贱婢,敢攀诬我,就已是罪大恶极。不如抓进诏狱审一审,十八般酷刑用下来,看你老不老实!”
“你......你屈打成招吗?”菡香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她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傅羿安略作凝思,眉宇闪过一丝犹豫,“林婠婠,你嚷什么?”
他嘴上的态度实在有些恶劣,可心中早已存疑,林婠婠不是跋扈之人,从不主动招惹是非,都是是非来惹她。
苏灵音身子单薄,她本就想寻死,稍有不慎......
林婠婠一怔,以往不管她遇到何事,傅羿安始终站在她这边的,林婠婠不相信以他的精明看不出来,这本就是拙劣的圈套。
说白了,他就是装糊涂,存心想偏袒苏灵音!
林婠婠心如绞痛,得,她怎能与他未来的媳妇相提并论呢?
许绍见情形不对,忙笑插话,“这琴,看能不能寻到雷公的后人,说不定也是能修的。上次子旋兄不是也砸过吗?灵音也修好了,你是找的哪位高人修的?”
林婠婠自嘲地笑了笑,“四哥,真觉得是我砸了琴?”
傅羿安不想因一把琴弄得鸡飞狗跳,喝断,“此事到此为此!”
林婠婠却不想就此罢休,“四哥想和稀泥?若这贱婢的话是真的,我就成了骄纵跋扈,故意毁坏你们定情信物之人!如果我说的话是真的,还请四哥,即刻发落这贱婢,以示正听!”
傅羿安神色森冷,俨然动怒,“你少咄咄逼人!”
林婠婠铁了心要追究到底,冷笑道,“许大人的话倒是提醒我了,修琴之人对琴极为熟悉,或许他们一眼就能辨别出这琴到底是不是被猫弄坏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