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平阳侯干出来的事,怎么算在我头上?”
赵喜乐强打起精神,据理力争道:“要补足十万钱,也应该平阳侯补啊!”
若不是嬴政特意嘱咐赵高,让他好好处理此事,他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只是现在还摸不准赵喜乐在嬴政心里的份量,才耐着性子继续解释:“赵郎官不用质疑,本府调查得很清楚,你与平阳侯已经分家了。现在你是一家之主,不能算在平阳侯头上!”
“我特么!”
赵喜乐这下子彻底无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高见他偃旗息鼓,知道不用自己再解释了,又好言相劝道:“赵郎官不用气馁,好好在宫里当值,说不定能得大王器重,日后飞黄腾达,也说不定....”
“呵呵...”
赵喜乐有气无力地笑了笑,随即捡起地上那一个半两钱,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而目送他离去的赵高,则完全失去了宣读赏赐的乐趣,直接将名单扔给另一名宫侍,自顾自地回去向嬴政复命了。
.......
与此同时,咸阳东市。
一座占地不算宽广的侯府内。
平阳侯赵见正笑呵呵地打量面前地一尊青铜器,捋着胡须道:“此物似乎是殷商时期的冰鉴,实乃与我平阳侯府有缘!”
“平阳侯慧眼如炬,能识得此宝,小人这趟没白来!”
一名商户模样地中年,满脸谄媚地作揖道。
赵见打量了他一眼,正欲开口,一名身材修长,穿着黑色长袍的青年,一脚踹开房门,怒气冲冲地喝道:“父亲为何要送那个庶子入宫?我才是侯府的嫡长子!”
“放肆!”
原本正笑着打量青铜冰鉴的赵见,怒拍桌案道:“没有本侯的允许!谁让你闯进来的?”
“父亲行事不公!孩儿自当申辩!”
“大胆!汝竟敢忤逆本侯!来人呐!”
“平阳侯息怒!平阳侯息怒!”
眼见父子俩剑拔弩张,刚才那名商户连忙上前劝阻。
哪知父子竟异口同声地朝他呵斥:“滚——!”
此话一出,商户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的便滚出了房间。
直到对方消失不见,父子俩才互相对视,仰头大笑。
“哈哈哈——”
“父亲,孩儿刚才的演技如何?”笑声过后,黑袍青年邀功似的凑到赵见面前。
赵见笑着打量了他一眼,捋着胡须赞道:“我儿喜文,天资过人,自是没让为父失望....”
说着,又扭头看向那尊青铜冰鉴:“此物,果真与本侯有缘!”
“父亲就不担心他报官?”赵喜文歪头问道。
赵见不以为意地笑道:“区区贱民,何足挂齿!”
赵喜文点点头,又好奇道:“那喜乐之事,大王会不会怪罪父亲?”
“呵呵....”
赵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亲自上前关上房门,意味深长地看向赵喜文:“你姑奶奶犯了牵连全族的死罪,你可知大王为何赦免了她,并将她从雍城接到咸阳,让她寿终正寝?”
赵喜文思忖着答道:“据说是因为茅焦上卿的死谏,担心大王弑母,有损形象!”
“大王杀嫪毐那个假父,是为不仁,杀异父同母的两个弟弟,是为不友,将你姑奶奶囚禁起来,是为不孝,还有什么形象可言?”
“那依父亲之言,大王是因为什么饶恕了姑奶奶的?”
赵见略作沉默,随即背负着双手看向窗外,半晌,才幽幽一叹:“或许是因为那个邯郸女人.....”
“什么邯郸女人?”
“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总之,赵喜乐不会再回来了,大王也不会怪罪为父!”
“这....”
赵喜文略微迟疑,最终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躬身道:“是父亲,孩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