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吏部侍郎的女儿张翠薇便是其中一个,她站在长孙心儿身边故意提高音量嚷嚷起来,“妾室自古便是家中奴隶,主母有权打死或是发卖,有些人仗着自己父兄有些功劳竟然不顾礼仪,不过,郡主也不必在意,她倒是也得意不了几时,等郡主嫁给萧将军后,她进门之时,还是要给郡主您行跪拜大礼的。”
长孙心儿听着张翠薇的话不觉仰起头颅。
见宁熙不为所动,张翠薇竟然直接走到了她面前,“喂,你少在这装聋作哑,整个都城都知道你要做萧将军的妾室,你竟还这般张狂!”
“妾室?”宁熙冷笑着抬起头。
“张家姑娘如此了解妾室入府的规矩,是不是因为在家中所见甚多?”
听了这话后,张翠薇顿时脸色铁青。
朝中人尽皆知,吏部侍郎最好美色,小妾是三天两头的往府里抬,张翠薇的母亲也是被那些小妾活活气死的。
“你……你……”张翠薇被提到痛楚,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见姐妹出师不利,礼部侍郎的千金李莫寒也不甘示弱站出身来,“你被当众退婚,整个都城都知晓,我若是你,早已羞愧而死,哪里还有脸面在这强词夺理。”
“退婚又如何,背信弃义之人该死,贸然插足者该死,这最最不该羞愧而死的便是我这个无辜之人。”宁熙说着,将目光落在了长孙心儿身上。
方才还在沾沾自喜的长孙心儿立刻变了脸色,刚要开口,就看到了宁熙身后的萧丞煜。
刹那间,长孙心儿换上了满不在乎的表情,“宁姑娘不必如此针对我,我自小就是男儿秉性,自然不会你这等后宅女子的手段算计,你入府后不来算计我,我便不会为难你。”
“郡主不要与不相干的人解释,你的人品我最清楚不过。”
长孙话音刚落,萧丞煜就绕过宁熙,站在了她面前。
“只要丞煜哥哥信我就够了。”长孙心儿微微颔首,神情中似有委屈。
宁熙看着这两人的做作模样,冷笑着出声,“郡主果真豪爽,堂堂世家女子,张口闭口都是出嫁之事,真不是我等闺中女子所能相比。”
大魏虽然民风相对开放,但是女子依旧十分看重礼仪,未出阁的普通女子当众议论自己的婚事终究不成体统,更何况是皇室女子。
“宁熙你……”
“皇上,太后驾到!”长孙心儿刚气势汹汹地张口,就被赵公公尖细的声音打断。
众人立马跪在地上行礼。
太后走上高位后,用眼睛扫视着下方,最终将眼睛锁定在了宁熙身上,然后笑着开口,“心儿与熙儿都坐到哀家身边来。”
宁熙垂着头,声音清冷,“臣女不敢。”
皇帝听罢,指着姜熙说道,“太后自从上次见你,便对你十分喜爱,太后叫你过来你便过去。”
长孙心儿行了礼,微不可察地瞪了宁熙一眼,就自顾自地坐在了太后身边。
见状,宁熙也不好再拒绝,就顺从地走到了长孙心儿的身侧。
宴席开始,众人都奉上贺礼。
其中,萧丞煜献上的七彩珊瑚最为特别。
那树色彩绚烂,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众人啧啧称奇。
“皇祖母,此株珊瑚是孙儿在西宇寻得的,这树长于深海之中,要由水性极好的数十人,潜入巨浪之中方能得到。珊瑚树意为长寿繁荣,孙儿祝皇奶奶福寿绵延。”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对这株珊瑚的喜爱溢于言表。
这时,长孙心儿站出身来,英气的眉眼中满是骄傲,“皇祖母,心儿的礼物可不比丞煜哥哥的差。”
说罢,宫女将一件雪白的狐裘承了上来。
顿时,众人都发出惊叹,只见那雪白的狐裘上连一丝杂色都不曾有。
长孙心儿十分满意众人的神情,于是一边伸出手就将整片狐裘散落开来,一边得意地说道,“这是心儿在边关寻得的九尾灵狐,我为了捕猎它,整整跟了七天七夜,才将它捕获,皇祖母您快看看喜不喜欢。”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张雪白的狐裘,只有宁熙死死盯着长孙心儿的袖口不慎露出的一角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