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缓缓流逝,青年的伤势也在一天天好转,苍白许久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伤势有所好转,却是心伤难平,情绪极不稳定。青年时而平静呆滞,时而抱头低泣,在他熟睡之际也时常惊醒。只是他从未言语,每日前来送些饭食的伙计,他们的关怀话语或是试着与他交流,青年从始至终不为所动,一言不发。
没人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使得一个青年人如此的失魂落魄。
窗户不知何时关上后便再没有打开过,熄灭的油灯也不再亮起,即使白天也仅有少量的光芒透射进来。屋内暗沉,情绪使然,气氛被渲染的无比低沉。
这般状态持续了三个多月后才有所好转,只是年轻人应有的朝气,被不尽的冷漠所取代,清秀的容颜,隐隐有着与他年纪不相符合的深沉感。
为床相伴数月,肢体早已有些麻木僵硬。在一个艳阳高挂的午时,只见青年着好衣装,想着外出走动走动,看看他所在的这个世界。
当他走出房门还未下了楼去,便听闻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青年沿着楼梯一层层往下走,发现这些声音是从这些隔间雅座所发出,以此料想,他正身处一间客栈之中。来到一楼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极具烟火气息的场面。
楼下是近乎满座的食客,且店外仍有不少客人陆续前来。这些人中年轻男女居多,手中大多一个包袱一把长剑,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异乡来客,在此地落脚后去往他处。
站在门口的伙计忙着点头哈腰,招呼络绎不绝的客人往里就坐,客栈内的伙计穿插在人群间忙碌,擦拭桌椅,端茶倒水,招呼好后便高声呼喝,一声接着一声将客人的需求传达至后厨,很是喧哗热闹。
柜台处有一老伯在拨弄着算盘打理账目,此人名为薛沉昌,正是救助青年的老伯。镇上的晚辈,知道的,都称他一声薛伯。
即使百忙之中,薛伯也察觉了楼上下来的青年,和蔼一笑不知说了些什么,这让青年有些尴尬。他很想感谢老伯的救命之恩,只是不懂游离界的语言,让他无从说起,只得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而后向店外指了指,也不知他是否理解,青年自顾走了出去。
长时间沉浸在黑暗之中,去向一片光明,一种愰若重生之感,油然而生。
青年仰起头,微眯着眼,做了个深呼吸,这让他觉得自己仍然活在世间,沐浴着阳光依旧能感受到温暖。
环顾四周,此处看规模应是一座较为繁华的小镇,稍有些年代感的亭,台,楼,阁,古色古香,错落有致,虽比不上皇宫般金碧辉煌,却也不似乡村那样的偏僻荒凉。
即使饭点时间,街上人流依旧不少,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期间有见三三两两的孩童穿梭在人群中追逐嬉闹,哪怕一个不小心撞到一位中年男子身上引来一声微笑的呵责,孩童们也视若无睹,依旧沉浸在游戏中乐此不疲。边上不少父辈模样的男人坐在家门口,与好友喝着茶谈笑风生,看着自家孩子童真的笑脸,也洋溢出幸福的神情。
青年漫步在人群往来间,一身黑色着装,与游离界世人相比,倒也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看着这里的人生百态,很是悠然安逸,热闹的气氛又显得祥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淡淡笑意,与禁界相比,游离界世人的生活是如此的惬意。置身于此,青年不免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着落感。
“这就是传说中的游离界?万载岁月过去,只有语言不一样了吗...还是我见识太少了...”青年心中喃喃自语。
他信步而行,穿街走巷,静静观察着这个世界的民生百态,不知不觉竟是走了许久许久,不知疲累。
待他走出了小镇,远离了集市喧嚣,来到一处山野间,望着昏黄的日头才有所察觉,此时已是日落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