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三伙中都有被募征高句丽者,不过这几个被募的,都没有从征到高句丽,有的与陈敬儿刚说的那个他伙逃募骁果的人一样,也是一被募就逃掉了;有的是在半路上逃走的。
李善道带来投瓦岗的十三人中,本为府兵只有秦敬嗣一个,至於为郡兵者、当过骁果和打过高句丽者,则是皆无。
计算下来,四伙人,加上王须达,本是府兵的总共五个,当过郡兵的一个。
换言之,有过军旅生活,具备一定军事方面的基础修养的总共六个人。
——话说此处,不妨多说一句。却是说了,怎么李善道他们这四伙人,总计也才百余人,就有五人之多本是府兵?原因也很简单。
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凡落草者,本就有很多是为逃兵役、劳役,这样一来,“强盗”伙中,相比“良民”群体,其内曾服兵役者所占的比例自然就比较大。
一个是因为河南道诸郡,因其地理位置的重要,位处中原腹心,系东都洛阳之所在,南控淮泗,西入关陇,且大粮仓多,是关中遭受灾害时的粮食来源,也是军粮储藏所,故而朝廷在这一带设置的兵府数量原本就多,可以说是仅次关陇、河西之外,兵府所设之数量最多的一个地区,兼以当下之府兵,每府的兵数,也远比北周时期每府约五百人为多,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平均千人,由是,兵府数目多,每府的兵员也多,那当然河南道诸郡的百姓里边,身在军府,是为军士者也就多了,亦即府兵的基数本就也比较大。
两下综合,李善道他们四伙人,便有五个人都本是府兵。
李善道点了点头,说道:“这样说来,算上三郎你,咱旅本是军士的计共五人。——秦三郎也本是军士。三郎,你在军府里学得怎么样?我是说,军府教的武技、阵法等,你学的何如?”
王须达说道:“不敢说好,过得去吧。”笑道,“俺的相扑,就是服役时,军府校尉教俺的。”
“那看来是学得不错了。”李善道斟酌片刻,说道,“我的意思,要想操练部曲,头一个,得有教头,那既然咱旅中有三郎你等曾为军士者,那咱就先把你们五个,不,六个人,还有四郎你伙中曾为郡兵者的那个,将你们组织起来,咱先编个‘教头队’,兄等觉得行不行?”
王须达说道:“教头队?郎君,往后的操练,就由俺们六个人主责么?”
“教头队编成后,三郎,你们先针对咱旅的情况,把你们在军府学到的武技、阵法等,选些适合咱旅人现在就练的,弄个你说的‘章程’出来,然后具体的操练方面,咱再细议,如何?”
王须达笑道:“这个好办!一两天功夫就能弄出来。”
“三郎,咱场地有限,兵械有限,弄这个章程的时候,得结合咱旅现在的实际。”
王须达应道:“郎君放心,定把这个章程弄得妥妥当当,适合咱旅现在就练。”
“章程弄好以后,咱几人再聚在一起,就三郎你们弄出来的这个章程,做个讨论,讨论完了,确定下来,底下就可以开始正式操练了。”
王须达说道:“好!”看了下李善道,说道,“郎君说秦三郎亦本为军士,秦三郎稳重细心,这个教头队的头领,依俺看,就让秦三郎来做吧!俺一定全力辅助他。”
李善道笑了起来,说道:“秦三郎怎能做教头队的头领?教头队的头领,非兄不可!”
王须达推辞说道:“俺不行!俺咋能行!郎君,还是得秦三郎来做。”
“贤兄!你就别再推让了,虽然你也是三郎,他也是三郎,但这个教头队的头领,他那个三郎做不得,只有贤兄你这个三郎,才能做得!”
这话跟绕口令似的。
王须达还要推辞。
陈敬儿呲牙一笑,学着李善道,也喊起了他“贤兄”,说道:“王贤兄,莫再辞让了,便听郎君之令吧。俺还指望你当上教头队的头领后,把你那手相扑的能耐,好好地教会与俺哩!”
王须达挠须说道:“这……”
李善道端起酒碗,笑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教头队的头领,总教头此任就由三郎你来担任。明天起,三郎你就带着他们几人,为咱旅编操练的章程!”示意罗忠、陈敬儿,说道,“教头此任,关系重大,近处说,关系到咱旅操练的好坏,远处说,关系到咱百余人的身家性命。四郎、五郎,咱们的身家性命可都托付到三郎手上矣。咱们不可不敬三郎一碗酒!”
罗忠、陈敬儿将酒端起,俱道:“我等身家性命,就托付到三郎手上了!”
王须达高兴地将碗举起,说道:“那俺就听郎君的令,矮子充大个,且先做做这个总教头了!郎君、四郎、五郎,你们都请放宽了心,俺一定尽心尽力,把这章程编好!”把酒一饮而尽。
得了总教头的委任,干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