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人性终归是自私的。

对于白柏的这种“袖手旁观”之举，阎苍虽然心中有所不悦，但也还能勉强理解。

毕竟身处宫廷权谋之中，每个人都身不由己，需要权衡利弊、斟酌得失。

然而，令阎苍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关于是否赐予阎姝华正妻之位这件事上，白柏竟然表现出了犹豫不决的态度，这着实让阎苍感到怒不可遏。

要知道，如今秦帝白任正值壮年，春秋鼎盛之际，而白柏刚刚步入成年，距离延续皇家香火还有很长一段时日。

纵观历史长河，各个朝代中那些子嗣稀少甚至难以繁衍后代的皇室成员比比皆是。

倘若白柏真的对阎姝华怀有刻骨铭心的深情厚意，那么他完全可以不顾及外界压力，先行定下婚约，哪怕推迟几年再行成亲生子之事，也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可事实却是，白柏不仅没有如此行事，反而听凭朝中那帮大臣们将沉重的压力一股脑儿地施加到阎家头上。

至此，阎苍终于恍然大悟。

这位被自己视如己出的得意弟子，对于自家女儿阎姝华的情意，恐怕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深沉。

那么到底要不要把她嫁给太子呢？阎苍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毕竟，喜新厌旧似乎向来就是男人们难以摆脱的痼疾，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完全幸免，又怎能保证白柏不会如此呢？

“父亲，女儿实在不明白何为爱情……在女儿眼中，太子殿下更像是兄长阎易一般的人物罢了。”

阎姝华毫无顾忌地向自己的父亲袒露着心声。

这段日子以来，父女之间的情感日益深厚，彼此间已然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也正是趁着这般融洽的氛围，阎苍终于下定决心，将深藏心底已久的疑虑一吐为快，并期望能尽早给这件事情一个明确的定论。

“孩子，为父理解你的心思。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妨再多等待几年吧。待你年岁稍长些，如果真遇到了让你心动之人，届时再来告知于我。

不过，有一件事为父必须提醒你，那便是太子那边恐怕是无法长久等候的。至多再过一年，他必定会选定正妻的人选。”

阎姝华听到这话后，整个人瞬间愣住了，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

然而，仅仅过了一小会儿，她便毫不犹豫地用力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父亲，缓缓开口道：“爹，如果我真心实意地爱上了一个男子，哪怕只能成为他的小妾，我也心甘情愿地陪伴在他身旁，不离不弃。

但若是并非如此，即便让我登上那尊贵无比的皇后之位，这个女儿也是断然不会稀罕的！”

阎苍听完女儿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语，心中先是涌起一股欣慰之情——不愧是他阎家的闺女，真是有骨气、有志气啊！

可紧接着，另一种担忧又爬上了心头。

他暗自思索着，女儿这般态度固然令人赞赏，但若真陷入爱情之中，恐怕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