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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侠客行

金乌破晓,百鸟啼鸣,又是一日清晨,花满楼特意带着叶静秋她们走了两条街,去吃这世上最好吃的面。  “最好吃的面?比御厨做的还好吃吗?”李莫愁好奇的问道。  “只怕圣上亲自来了这里,也永远不能忘怀这碗面呢!”花满楼的笑容中透着一丝神秘,让众人更加好奇。  远远就看到许多人在一个面摊前排起了长队,一行人排在队伍的末尾仔细打量,想看看这里的面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只见晨光微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正在抻面,他一身灰褐色布衣,袖子高高挽起,看起来干净整洁,那双树干般满是皱纹的手沾满了面粉,十分灵巧地把面拉成了细丝。  面下锅,在翻滚的沸水中闷煮着,犹如柳丝舞动,撒入一把嫩绿的葱花,再加入生姜和酱油调味,一碗面就做好了。这时老爷爷再来煎蛋,圆滚滚的鸡蛋混着蛋清落在锅里,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金黄色。  一切仿佛是一幅画,而比这更引人注目的是,老人的腿断了一只,一边的裤管下面空荡荡的。老人身边还有一只三花猫,也少了一条腿,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一锅面做好,老人用瓷碗一份份装好,叫了一声,猫儿就爬上他的肩头。  “笑口常开面,吃了笑口常开!”清风吹来,诱人的面香扑鼻而来,眼前一人一猫皆是垂垂老矣,一腿残疾,却开心地笑着,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线,接过面的客人不禁都露出了笑容。  红尘滚滚,浮世艰难,你我相伴相依,同舟共济,一碗面,一把伞,就是幸福。如此情景,怎能不让人动容?难怪花满楼说这是世上最好吃的面,的确如此啊!  怀着无比感动的心情,众人吃完了这碗面,吃完后李莫愁和圆业内心依然激荡不已,一路上都在讨论这件事。  此后连续好几天,大家都坚持去吃那碗笑口常开面,仿佛这样那种精神就会在面中传递。去得多了,自然也就熟了,那只叫笑笑的三花猫时常在大家脚边打转,讨小鱼干吃。  “哎呀,我是在一个下雨天捡到它的,当时风很大,把我伞都给吹跑了,我踉踉跄跄跑去捡伞,就看到它在墙角蹲着,睁大了眼睛望着我,我一看我俩都湿漉漉的,还都断了一条腿,可不是般配吗?就把它带回家了!”宽板凳上,老人尽情地撸着猫,笑笑懒洋洋的躺在他腿上,肉爪爪挥阿挥,把老人的胡子当成了玩具。  这一幕无比温馨,深深地印刻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直到有一天晚上,街坊邻居忽然听见凄厉的猫叫,然后就是不断的挠门声。大家赶去老人家一看,发现老人满口鲜血地倒在了地上,已经断了气。  经衙门鉴定,老人是吃了剧毒的糖炒栗子死的,街坊邻居都难过不已,凑了钱把孑然一身的老人葬了。  “怎么会这样?那么好的人啊!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李莫愁和圆业抱在一起哭泣不止。  “听说是什么熊姥姥,专门在月圆之夜出来卖毒栗子,谁买了谁倒霉!”  “天杀的!作孽啊!”  耳边是街坊邻居的叹息声,叶静秋看着笑笑在墓碑前不断地刨土,连爪子都刨出血来了,它凄厉的叫着,仿佛是失去了至亲的孤儿,从此在世间再无归处。  心中仿佛有一把刀出鞘了,闪烁着喋血的光芒,叶静秋摸了摸笑笑的头,声音冷硬如铁:“那些无法救赎的人,就让他们坠入阿鼻地狱吧。”  一股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漫延,慈悲善良的佛陀也会动杀念吗?    是夜,皓月千里,浮光跃金,江畔的小船上,公孙兰一袭霓裳,乌黑的长发梳成朝天髻,头簪蝶戏牡丹钗,项戴如意锁,雪肤花貌,宛如神仙妃子。  她是唐朝公孙大娘的传人,一手剑器舞精妙绝伦,她继承了公孙大娘的美貌,却没有继承公孙大娘的侠义心肠,四处为非作歹,假如公孙大娘还在世,想必会亲手了结她。  拥有力量的人往往自视甚高,公孙兰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践踏着法律,肆意决定别人的生死,并且从不为此愧疚,在她看来,杀死弱者就会杀死蝼蚁一样,完全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酒香凛冽,江风阵阵,公孙兰赏着这片湖光山色,只觉无比惬意,忽然间,她听到了一声猫叫,那声音令她很不舒服,带着一种阴暗的仇恨的情绪,像是毒,药一样。  清风起,月如霜,一道纤细的人影落在了船头,她像是一只白鹤,披霜带雪,纤尘不染,仿佛是从九天之上飞下的嫦娥仙子,只不过她手里抱的不是兔子,而是一只猫。  “姑娘的糖炒栗子卖的怎么样?”如银月色中,公孙兰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见一片倾城玉色笼罩在月光中,带着朦胧神秘的美丽。她长身玉立,纤长的手指间夹着一颗糖炒栗子,随意一甩,那颗含有剧毒的栗子就射入了船板中,入木三分。  公孙兰感觉到一阵刺骨的杀意,像极地冰雪一样,让她整个人不禁哆嗦了一下,她的手握上剑柄,问道:“你是来为前两天那个人报仇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叶静秋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关系。”说完她足下一蹬,如闪电般来到公孙兰面前,公孙兰大惊,一剑刺出,叶静秋使拈花一笑,两指夹住剑尖,用力一扭,那精钢所铸的宝剑瞬间就断了。  公孙兰此刻才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物,对方就像是一座山岳,高不可攀,自己在她面前渺小的就像一只蝼蚁!  当下公孙兰就做出准确判断,立刻逃了,她高高跃起,如天外飞仙般飞过江面,这时一道阴影笼罩过来,叶静秋出现在公孙兰上方,她面如霜雪,目光中不带一丝怜悯,一掌重重拍在公孙兰身上。  公孙兰仿佛被巨灵神掌击中,像陨石一样狠狠砸进了水面,激起无数水花。江水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公孙兰,使她感到一阵窒息,更要命的是一股纯阳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以无比霸道的姿态损毁着她的经脉。  公孙兰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从水里探出头来,忽然迎面而来一只脚,将她狠狠踩了进去。这股力量仿佛天地巨力,代表诸神审判着她,她完全无法反抗,只能一次次的被踩进水里,凭着肺部里一丝微薄的空气存活。  肺部仿佛有岩浆在燃烧,整个胸腔都要炸裂了,脑子里只有哗哗的水声和近在咫尺的死亡压迫感,公孙兰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过了一会儿,公孙兰被像抛沙包一样被抛到了岸边,叶静秋一边双手合十,念道:“我佛慈悲,施主怕是见不到佛祖了。”一边一根根地踩断了公孙兰的骨头。  咔嚓咔嚓的断裂声在寂静的夜中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公孙兰的惨叫声,如此残忍之事叶静秋做起来却有条不紊,甚至可以说是慢条斯理,此时此刻,她在公孙兰眼里比魔鬼更可怕。  刀光般的杀意从叶静秋眼中闪过,她把手放在公孙兰头部上方,高高抬起,公孙兰一瞬间就领悟了她的想法,恐惧的大喊:“你不能杀我,佛祖不会宽恕你的!”  叶静秋的手顿住了,公孙兰眼中露出一丝喜意,这时只听她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在公孙兰瞪大的眼睛中,一招大慈大悲掌拍在了她的天灵盖上,江风萧瑟,洪波涌起,素净的袈裟上染上了鲜血,叶静秋身上的杀意瞬间收敛,仿佛利剑归鞘:“阿弥陀佛,贫僧无悔。”  当天晚上,公孙兰的尸体裹着悬赏榜出现在衙门门口,没有人知道这是谁干的,只知道尸体旁边留着一张字条:赏金一千两,尽数分发给受害者家属。  县太爷拿着字条长叹:“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才是侠客之风啊!来人,把这件事上报六扇门,赏金一定要全部分发给那些受害者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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