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婴不但个头小,力道和速度上也没有什么出众之处,相比陆章遇到过的几个游级邪祟,都要逊色一筹。
加上一次就出现了三个几乎一样的个体。
陆章觉得,这很可能是和云环山的附体菌丝一样,偏向集群性的邪祟。
深夜长街上,一个体型娇小,不过稍比常人脚踝略高的铁青色婴童,手脚并用地在地上飞速爬行。
凹陷进去的漆黑眼窝偶尔回头探望,又被那个如影随形的提刀身影惊得一个抽搐。
手肘关节处的骨刃容易摩擦地面,拖慢速度,也被怪婴收起。
一路跟随,受怪婴喉咙口里挤压出的低鸣吸引,道路两旁的浓雾中不时窜出两三只分散的新怪婴,都在意识到情形不对之前,被陆章拔刀斩杀。
独留第一个婴童始终在前面爬行,直到手肘磨破,地面开始脱出两道血痕。
怪婴好像终于看到了希望,速度骤然一提,骨刃再度探出,向着巷道尽头一家亮着暖红幽光的铺子弹射而去。
暖红的铺子门口没有招牌,只有一张斜摆着的椅子。
一个酥胸半露的丰润女人,一头乌发拢在脑后,半片屁股搭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一边摇晃嘴中一边发出“嘬嘬”的声音。
看到那女人,半空中的怪婴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表情,满是解脱欣喜之意。
可还不等它回头看一眼吊在身后的陆章,一道寒芒已经先行一步,映在它铁青面颊的凹陷处,将它死死地钉在了暖红铺子旁的门板上。
此刻它离那怀抱着襁褓,目含慈爱的女人已只有一步之遥。
“看来不是集群形的邪祟,而是有一个统一的核心呢。”陆章刀已离手,可仍旧不紧不慢地朝着那丰润的女人走去。
女人的皮肤极白。
哪怕在铺子的暖红灯笼下,也能清楚地看到她胸膛的微微起伏,嘴角微微裂开,露出唇下一排的尖厉牙齿,发出“嘶嘶”的低沉吼声。
还剩三步,距离合适,陆章腿部肌肉轻颤,做好了一跃而去的准备。
“啪。”
陆章身形模糊,刚刚发动到一半,那丰润女人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铺子的门板被突兀的合上,只剩一盏暖红灯笼被关门的力道震倒,落在地上,随着微风飘动了一段距离。
“啊?”陆章目瞪口呆,“等会,别急着走啊。”
脚步再快三分,可长街之上浓雾散去的速度更快,几乎是一瞬之间,夜半时分属于俗世的那一点声音就涌进了他的耳朵。
遥遥呼喝的打更声,街旁人家的细微鼾声,闭了铺门收拾货架的小二,这些稀碎的声响一下盖过了方才浓雾之下的死寂,甚至让陆章觉得有些嘈杂。
“来不及了……”
陆章愤愤地停下脚步。
这里是连山会的地盘,第一时间抓不到暖红铺子里女人的行踪,就不好再大张旗鼓的追索了。
此时面前的铺子门口,那个跌落在地的暖红灯笼已经化在雾气里,一同消散。
唯留一把宽刃长刀炸扎在门板上,刀柄处还有一些颤抖的余音。
抽出长刀,掩藏在灰袍之下,透过刀刃留下的空洞,铺子里面也未曾找到那丰润女人曾存在过的痕迹。
就在陆章离开长街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