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妍是哭着离开望月府的,汪芸的脸色也不好看。
沈宴行让佣人给汪芸沏了杯茶,“妈,我知道你是看许家的交情,但许妍被家里惯坏了,做事太过。”
“但怎么也是世交,我们怎么可以这么不给面子呢?”汪芸说完还不满地斜了苏蕊一眼。
“妈,她今天肯低头,肯定也有许伯伯的意思在里面。许家那边我会处理好,您不用担心。”
沈宴行做事一向沉稳,汪芸也知道他有自己的主张,不能过多干涉。
她与儿子这段见面也少,此时才发现,他外套都没穿,心疼道:“现在天还冷,你怎么穿这么少,冻感冒了怎么办?”
又转向苏蕊:“我知道你工作也忙,但该操的心也不能省啊。”
苏蕊点头,乖乖受训。
沈宴行解围道:“车里暖气热,外套放在车里了。”
汪芸又叫佣人过来把菜拿下去加热,拉着沈宴行坐到沙发上,问东问西。
沈宴行耐心回复,偶尔侧头看苏蕊一眼。
苏蕊安静地陪坐在一旁,当自己是透明人。
吃完饭,汪芸送他们出门,沈宴行走在前面,苏蕊落后一步。
汪芸拉住她的手,低声说:“小苏,许妍退圈的事可就看你了。事是因你而起,如果不能好好解决,终究是坏了两家的关系。”
苏蕊不着痕迹地挣开她的手,把散落的一绺头发勾在耳后。
“妈,我人微言轻,怎么敢先去招惹许小姐?而且,宴行也是因为许小姐伤了沈家的颜面才小惩大诫。您都没办法让宴行改变主意,我又怎么做得到呢?”
苏蕊四两拨千斤,几句话轻轻松松就拒了汪芸。
汪芸气得咬牙,狠狠瞪了她一眼。
苏蕊知道她算是成了婆婆的眼中钉了。
只是婆婆这次在她和许妍之间,想都没想就选了许妍。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既没有一个好家世,再讨好婆婆怕也是枉然。
不如遂自己心意。
等她走到院子里,男人逆着光站在车旁等她,日光把他的影子拖得淡而长。
他绕到副驾,给她开了车门。
又绕回驾驶位坐下。
车里提前开了暖气,他的镜片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雾,他取下眼镜,探身到副驾,打开手套箱。
蓦然地靠近,木质香夹杂淡淡酒味萦绕在她鼻间。她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
男人背朝着她,似乎嗤笑了声。
苏蕊脸微红,只觉得面前的空气都稀薄了。
“之前三个女人打一个大男人的时候,倒没见你这么胆小。”
男人拿出眼镜盒,身体回归原位。苏蕊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又因为他的话想起那一夜的经历。
视线里,眼镜布随着骨节分明的修长指尖,在眼镜框边移动,如此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格外赏心悦目。难怪许妍会为了他发疯。
“气可消了?”
苏蕊知道他说的是上次两人吵架的事。
“你跟许妍不是恋人关系?”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沈宴行把眼镜戴上,又把关好的眼镜盒递给她。
她顺手接过,放回手套盒。
随着手套盒“啪嗒”一声关掉的声音,苏蕊突然意识到即便相处再少,两人之间也有了默契。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