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爷,您怎么在这?”三生揉揉因侧睡被板床硌疼得手臂,一脸诧异的望着墨离等人。
侍卫们见状纷纷侧过身去守在一旁,不去惊扰王爷软香玉入怀的瞬息。
“昨日你到军中后我便将你的消息用飞鸽传给了穆王爷,王爷应该是连夜赶过来的吧!”墨离身后响起佐威的声音,众人才惊觉这屋里还有一人。
“佐威参见穆王爷!”这穆王爷当真如此在意这长宁郡主,瞧着天色方有一丝微亮,他便从王城中赶到了这,怕是收到了他的信笺便立刻动身了吧。
墨离侧过脸抬手示意佐威起身,佐威才敢起来站在墨离身后。
三生在梦中被惊醒还未弄清楚状况,看着突然间直直杵在她床前的数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无言,气氛愈发怪异。
马车在宽阔的道路上平稳前行,这儿的山没有苍澜的那般连绵起伏、直耸云霄,而是一座座矮矮的山丘,山丘之间又相隔甚远,地势大都平坦。
墨离仍旧一身白衣,与三生在马车上相对而坐。三生在马车上理清了其中的前因后果,大概是佐威昨日送信与墨离将她的经历描写的惨绝人寰,墨离便扔下一切连夜寻她。
“我哪里有佐威说的那么惨,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三生还展开两只手让墨离看她那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
瞧见三生都已沦落至身着一袭宽大的行军服,墨离能想象出这一路她都经历了些什么,佐威所写怕不及此中分毫。
不待三生将手收回,墨离大手一挥便顺势抓住三生的手腕将衣袖掀了上去!
三生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只见墨离的眸光变得黯淡,终于不复以往一般温暖如风,暖人心底。
三生的藕臂上有三道赫然在目的伤口,其中两道新伤口刚刚结痂,上面还撒了些许褐色的药粉,周围一片腥红;还有一道暗红色的旧伤疤,犹如一条毒蛇般匍匐在温玉般的肌肤上。
眉头深锁,墨离眼中一片清冷,缓缓的抚过那一道伤疤,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手臂,他久久不能言语。
这光是一条手臂,已有那么多处伤口,身上定不止于如此,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
清冷的眸光之间闪过了一丝愠色,顷刻间又隐于眼底。
三生并未察觉墨离眼底的变化,只是愣愣的看着墨离那专注的神情还有那只温柔抚触她臂上伤疤的温暖的大手。
她不禁更加感到奇怪,自第一次见面起,墨离对她便是这种态度,宛若她是他相恋了很久的爱人一般。
若非是自己没有失忆,否则看着墨离那情深意浓的模样怕是也会理所当然的随他而去。
“一些皮肉伤,并无大碍。”三生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放下袖子将那些伤疤重新覆上。
墨离的眼中重新布上了温暖之意,却依旧掺杂这一丝三生看不懂的东西。那抹亮似忧伤,似愧疚,似懊悔,似怜惜,流光回转间相辅相成,却又相生相灭。
“以后有我在你身边,定无人可伤你一丝一毫!”
静静的看着神色坦然的墨离,不知为何,他的话不自觉的让她感到心安神定。明明清楚他们之间不过亦是一场予取予求的交易,可是此时三生仍旧愿意去相信他的话如那不朽的誓言般值得她去依赖。
许是墨玉看着她时那轻柔而又和煦的眸光让她觉得太过温暖;
许是贪恋那只温柔的大手轻抚过手臂伤口时脸上浮现的那将她视如瑰宝的神情;
许是连日的奔波令她太过疲乏以至墨离在寒夜中千里赶来而打动了她。
眼前这位清微淡远、温润如玉的男子显得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