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还魂》

（十五）

第二天，桂芝把卢翰林从卧榻上搀坐起来。

张瑞珊也在床边的一把太师椅上落了座吩咐老仆：“去请大少爷。”

卢福海进了屋见张瑞珊一脸正色有些紧张：“张老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张瑞珊：“卢大少爷，你这个不孝之子，跪下！”

卢福海一怔：“我……”

张瑞珊：“跪下！”

“我……我何罪之有？”卢福海还要辩驳。

“隔墙有耳，你曾对你的夫人说过你的父亲什么？”

卢福海一脸懵懂的样子。

“那‘爬灰’之说是怎样传出去的？你身为人子这样对待亲生的父亲，”他怒拍扶手骂道：“无异于为人不齿的畜生！”

卢福海：“我……我……我是那天在屋外头看见父亲把几件首饰给了弟媳一时气愤才说了混话……”

卢翰林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儿子不断地摇着头。

张瑞珊又道：“你的父亲一生磊落，为图国富民强才和康梁有所来往，不想被小人诬告惨遭罢黜，你身为长子不知安慰父亲撑起门户反倒在外面吃喝嫖赌，今天老朽就代你的父亲教训教训你，自己掌嘴！”

跪在地上的卢福海一巴掌一巴掌煸在自己的脸颊上，口中还不住地说着：“我有罪……我不孝……我该死……”

卢翰林痛苦地：“那些首饰是你的母亲留下的，我让惠文卖掉去维持家用，你个混账的东西，我来问你，你弟媳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联？”

卢福海大叫：“没有关联，儿冤枉，儿冤枉啊！”

张瑞珊：“大人不必动怒，这件事情老朽已然探查清楚与大少爷无关。”他提高了声音：“把他们带进来！”

连升和钰福与当地的两名巡警将孔明德和海棠带了进来。

卢翰林和桂芝一愣！

桂芝：“海棠，我正在到处找你……”

海棠“嗵”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张瑞珊：“海棠，你先讲！”

海棠抽泣着：“老爷、大少奶奶，海棠……有罪。”

卢翰林：“难道‘头七’夜里的女鬼是你不成？”

张瑞珊：“老大人，听她细讲。”

海棠：“一年前有一天，他……”她指了指孔明德：“把我弄到他的房里……要我从了他，奴家一向敬重他是个读书人心中早就有爱慕之心，所以……也就从了，前些时候我们正在一起被二少奶奶撞见了，二少奶奶宽宏大量没有和我计较，她去世后的第三天，孔明德悄悄对我说，老爷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这家早晚就成大爷的了，还说这个家很快就会败在大爷的手里，到了那时候我们谁都没个好儿，等拿到财宝他就带我远走高飞于是……于是奴家一时昏了头就做下了这桩恶事。”

卢翰林怒视孔明德：“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

桂芝：“你既知道老爷藏宝的地方偷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