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多么确信我会渡江南下啊!我居然被他算计到如此地步了吗?
狡猾的南人!我悔不听耶律原森之言啊!可恶!可恶啊!!”
拓跋威远说着,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然后就要坠落马下。
“元帅!”
几名偏将见状,赶忙上前护住拓跋威远,生怕他有何闪失。
“速布丸,去,清点下人数,看看我们还剩多少人......”
拓跋威远面色苍白,语气虚楹,已然没了先前威风。
而他也明白自己与亲卫马快,早就跟大部队脱节了,而大军没了自己指挥定是凶多吉少了吧?
所以他眼下能做的也就是整合溃军,看看能否找其他方法回归北岸了。
当然,无可否认的是除了这个选择之外,其实在他心里,还有着另一种声音......
“战斗!无论处于何种境地,我都不会乖乖成为待宰的羔羊!身负至高无上的拓跋之姓,我绝不屈服!!”
拓跋威远这般想着,闭上眼,脑海涌现当年因个人勇武摘下武魁桂冠被圣上赐下高贵皇姓的光荣时刻,从那一刻起,他这个来自草原的马奴摇身一变,成为了许多权柄勋贵都要仰望的存在,他得到了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一切!
可是现在!沧澜国!仇凛试图夺走这一切!他怎能接受?!
“回禀元帅,我们身旁尚有余力者还有一万余人......”
这时,速布丸从行军记录官那里得到情报后带回给拓跋威远。
而拓跋威远也刚好下定决心。
“一万余人吗?够了......”拓跋威远再睁眼,双目微眯着看向南方。
“够了?”速布丸并不理解拓跋威远这声够了有何深意。
毕竟现在怎么做也无法改变颓势吧?
“嗯,够了,传令!集结剩余战马交给体力充沛者,随我击溃敌军!势必要让江东鼠辈见识我等北方豪杰舍生忘死之气魄!”
拓跋威远言罢,提起银枪,勒马啸秋风,恰好此刻已有不少沧澜将士追杀至此,拓跋威远抖擞精神,一马当先,折杀向沧澜军士。
速布丸见状,振臂一呼:“诸位同袍!日夜砥砺正为今朝!现在就是彰显我北方男儿勇武之时!给我杀!”
他说完,便随着拓跋威远发起冲锋。
而后,数万将士无一例外的追随二人杀向敌阵......
“哈哈哈哈!拓跋威远!久闻你半步枪王之力武冠炎阳,在下仇讨北!特来领教炎阳第一枪高招!”
正当拓跋威远刚刚杀入万军之间,忽闻不远处传来一阵洪亮爽朗的笑声。
他抬头望去,却见一位银甲小将骑着一匹纯白战马冲杀过来。
而在其身后,更有无数名与其同样穿着银甲骑乘白马的军士跟随,拓跋威远观此军之势,至少也有万人......
然而这拓跋威远是浑然不惧,当即弃了近前小卒,直向仇讨北对杀而去!
“哈!好啊!来得好!驾!!疾电,快!再快点!”仇讨北见拓跋威远纵马杀向自己,大笑一声后双腿一夹,胯下白驹提速如风,迅捷无比!
仇讨北率领这一军便是仇凛的最强杀招,本来仇凛是打算亲自上阵了结拓跋威远,可在众将坚持下,只得让仇讨北来给予拓跋威远最后一击。
当然,仇凛并不否认,他想上阵还是有那么一点私心。
那便是战死沙场。
这样既全忠义,也能......
只不过,他终究还是与现实妥协。
世事就是这样,会得到,便会失去。
它们总是贯穿人生始终。
所以啊,人啊,就不要过于挂念已经失去的,要好好珍惜当下。
即使这很难,可就算只是装装样子,也要装给身边人看看。
毕竟自己都已经很难过了,就不要再让那些珍视自己的人一起难过了,好吗?
“可是......我......”
仇凛虽然明白事理,但就是心绪不平,眉峰难解,他的心终究是肉做的,并非冰冷的钢铁,做不到冷静面对一切,他也会有遗憾......
“抱歉......”
然而事已至此,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现在也只能化作一声苦痛又悲凄的迟来的抱歉,托予潇潇秋风,转告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