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兄,想什么呢?你放心好了,失去一本黄阶上品功法对我还算不上什么事。
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毕竟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战友以及伙伴看待的啊!”
高文昭似是看出我所虑之事,直言到。
而这一刻,我也明白了:
“高文昭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多,虽然他早熟有见识,但终究是少年心性。
他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也就做什么。
至于我呢?拥有前生记忆的我会把事情想的复杂那是下意识的,不受控制的。
因为我所经历和遭遇的事情已经太多,多到再也找不回那份童真。”
如今重归少年时。
我面对高文昭真情实意的赠礼,先是不由自主地一颤,紧接着心底生出一丝暖意。
然后我真切一笑:“谢了,高兄。”
我话说完的同时用双手接过高文昭递来的归元诀。
“嘿嘿,不用道谢的嘛!对了仇兄,我方才说了这归元诀是主修木,水为辅哈?
现在我再提醒你一点,如果你在修炼过程感到灵气运转不适的话,你告诉我具体情况。
届时我就能知道你是否有灵根并是什么灵根,然后我再从家里藏经阁给你顺一本适合你修炼的功法出来!”
高文昭贱兮兮一笑后拍着胸脯说到。
他还真够义气啊……
“高兄你莫不是不败家难受?”我不禁吐槽。
高文昭不语,只是掩饰尴尬地咳了两声。
“话说回来,高兄你既然都已是修士那为何还要来金梁书院就读?未免多此一举?”
我突然向高文昭问到。
“这个嘛,仇兄,我先前不是说过我玩心大嘛......”高文昭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我随即接过话茬,继续问道:“所以?比起修炼,你更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金梁书院?
不过说实话,你在金梁书院又能找到什么乐子?不爱学习的你真的能在书本构成的海洋中苦中作乐吗?”
我说着,不由得暗叹道:“好像我自己就是个喜欢苦中作乐的人啊……”
而高文昭见我言语如此犀利,苦涩一笑后答道:
“读书虽苦,可起码金梁书院除了那些无聊的人外。
还有你这样有趣的家伙存在!而打坐修炼嘛......
我可去它的吧!那种枯燥烦闷孤寂的感觉。
我这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回了。”
“原来如此。”我淡淡回到。
现在话说到这儿,结合着我和他平日在学院内的遭遇,以及我前生的种种事情,我已然明了:
“高文昭是个耐不住孤独的孤独者,他的孤独是因环境产生的,他的内心渴望着真正的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虽然都是可以将孤独贯彻到底那种人......
但我会成为这个样子,究其原因,大概也是因为成长环境吧?
而如果我身处于另一种生活环境的话,又会是怎样的人呢?
这种未见结果便不能确定之事,凭心而论,我不敢妄下断言。
说起来,我看着现在的高文昭,真的觉得他和上一世的幼年的我有几分相似之处。
或许说,哪怕是现在的我其实也和高文昭有相像的地方,只是我自己没有发觉吧?
而高文昭应当就是察觉到我俩身上的相同点,所以才会主动靠近我,向我示好,想与我成为可以相互依靠的伙伴。
说到底,人也是生物,并且无论哪个时代都是群居生物,会被本能驱使着靠近同类的原因不是懦弱,而是天性啊。
也许,这便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记得上一世,我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们总是戴着面具社交,建立起一个又一个生活圈。
而自幼便习惯孤独的我没有融入其中的意识,更失去了拥抱集体的本能。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在独行的旅程中,见识过一群又一群不一样的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游曳在人群之外,仿若孤魂野鬼的我虽然无法亲身体会到他们的乐趣,但却因此看透了许多人的本质。
而我也非常感谢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因为正是这些人的存在才能让我明白什么叫做‘世间之恶’。
对平等之人,他们笑里藏刀,口腹蜜剑,事事勾心斗角,句句阴腔怪调,极尽所能去扳倒一个又一个竞争者或者潜在竞争者。
迎上级之人,他们溜须拍马,阿谀谄媚,弃尊严如蔽屣,视廉耻为草芥,活到这份上跟路边见人就摇尾乞怜的狗有什么区别?
与同类之人,他们这群蝇营狗苟的虚伪之徒们沆瀣一气,败坏社会纲常,四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糜烂气息。
他们的所作所为,无时不刻不在侵蚀并同化着每一个毫无主见且只懂得随波逐流的普通人。
我很想知道,这股腌臜的浪潮究竟何时才能止歇?亦或者说,永无宁日?
此外,在这些人里,还有少数善于隐藏于光明之下的极恶者。
他们明面讴歌着奉献,背地里却贪婪地榨取着人民的骨血。
然后以一面无邪笑脸堂而皇之地劝导世人,人心向善......
是的,心地越是善良的人便越容易成为任由他们摆弄的提线木偶。
善人固然无错,错就错在就连善这个字也变成了可以控制人心的工具!
他们深知此点并加以利用,试图以此满足自己那颗早已被利益给熏黑的心。
只可惜欲望这东西,它是填不满的......
或者说,真正无法被满足的,本来就是他们那样虚伪贪婪的人?他们就是欲望本身?
总而言之,也许已是重申,但无所谓,无论说多少次,我要表达的都只有一个意思。
那便是我厌恶这样虚假伪善之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而我想要的友情,亦或者别的什么感情,也一定是要建立在真这个基础之上。
所以说,此时此刻,就在我面前的高文昭,我应该已将他视作朋友了吧?
嘛,这种事情,大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