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尴尬地说道：“算是我唯一的作用吧，某种跟恶魔达成的交易...”

“142，143号客人！请在这里签下姓名——包括随行的人类，务必是真名，否则将会被驱逐出场，完毕后请随我左转入席！”

面前的妖精仔细核实过了招待券的真伪，鞠躬指示着方向，将路明非的话打断，而后者在其警告之下纠结了半天还是选择签写了本名，毕竟是一次性的东西，应该不会暴露身份。

奥贝隆也没有再追问，他似乎对于钱的来源也并不那么在意——只要足够挥霍，那便是极好的。

......

不愧是不列颠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拍卖场内的各个方面都透露着华贵的气质和优雅的氛围，在场的妖精们彼此微笑着打招呼，礼貌地寒暄，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伴随着会场中燃着的熏香，令人感到全身心的心旷神怡。

拍卖会是传承已久的活动，茉莉安更是将其视为自己唯一在意的东西，在奥贝隆的小声描述当中，她似乎对于氏族间的恩怨仇恨，或是即将到来的摩根与诺克娜蕾之间的站队毫不关心，一心投入到雕饰自己手中的这件艺术品上。

得益于她的艺术天赋，拍卖会这样充斥着竞争和铜臭味的活动，也成为了某种表演，正如开场前的侍者妖精呈递的甜点美酒，以及台上使用出类拔萃的神秘辅助的舞台剧一般，让所有参与者都沉浸在忘却烦恼的快乐当中。

时钟指针指向正上方的瞬间，大幕关闭，再拉开，柔和的灯光转换成了强劲的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的主持人身上。

“在此一聚的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格洛斯特的拍卖会！”

“‘与其期望明日之梦不如感受刹那之梦。与其纠结氏族的矜持不去实现自身的价值’，这就是此处的宗旨！为了迎合阁下们的欲望，今晚我们特地准备了许多的物品。”

“想必大家都已经充分阅读了发放到手中的目录，那么有心目中一定要得到的商品吗？如果有就最好了，希望大家都能中意今晚的一切，那么开场白就到这里——尽情享受茉莉安小姐的展览会吧！”

三人并没有像会场里的大多数妖精那样被调动起激动的情绪，而是不断地借助着拍卖会的进行观察流程。

“原来如此，直接说出金额就可以了！”阿尔托莉雅恍然大悟道。

“买家偷偷亮标，看见的代理人竞争，大概就是这种模式，不过格洛斯特拍卖会好像不认可代理人，为了确保拍卖品落入的客人的身份地位，只允许用本人的声音来买来着。”奥贝隆一边看着目录里的介绍一边为二人说明道。

“当然，妖精们举行拍卖会还为了获取另一种快乐，掠夺的快乐——出价最高并成功支付拿到拍卖品的买家还能收获所有与其竞争过的妖精出价的百分之二十的金额，而即便付不起自己喊的价导致流拍，所有竞价者也得掏出相同比例的钱支付给拍卖会。”

“妖精们对这种恶趣味的规则乐此不疲，参与者除了收获想要的东西之外，更加享受把其他试图挑战自己的人踩在脚底的快感，也就是说，一旦选择竞拍，最好的方式就是咬牙坚持到底。”

二人吓了一跳，还没等开始便已打起了退堂鼓，阿尔托莉雅自然是不想白白浪费钱作为仅仅坐上赌桌的代价，而尽管路明非的钱并不是自己的财产，却也因为自己的吝啬心理舍不得白白送给别人。

“想必明非和阿尔托莉雅也是听说了这次拍卖会的压轴戏来的吧？”奥贝隆指着用黑影掩盖，只留下文字说明的最后一件商品问道。

“是啊，不论怎么说，仅凭其从泛人类史而来的身份，就不得不想办法见一面吧，说不定能成为助力，得到些信息呢。”路明非也清楚他们的意见已无关痛痒，既然已经入席，现在试图逃跑怕是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万一被发现身份可就更糟糕了。

“这倒也是，不过他的噱头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抛开来历，所称和摩根陛下有所交集都足以让所有妖精趋之若鹜了，这可是那位冰山女王可能看中过的人类！无疑是不列颠数一数二的收藏品吧。”

“...所以奥贝隆你是在劝我们谨慎行事吗？”路明非试探道。

“不！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即便要压上所有身家，我们都一定要将他买下来！”奥贝隆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就算是赌上我拥有的威尔士的土地！”

路明非警觉地抬起了头，似乎听到了一个关键的词语。

“奥贝隆不愧是老手，本来很紧张的，因为他似乎轻松了许多...既然是最后才出场的商品，我们就这样保持沉默到最后吧，毕竟太早显眼也不好吧？”阿尔托莉雅没有注意到自己御主表情的变化，她已经将三人份的甜点全吃光了，甚至习惯性地想要举手招呼侍者上菜，被及时发觉的二人抓了下来——他们可不想被错认成出价的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