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影从标语木板后伸出脑袋,盯着段玉羲看一会儿,又盯着木板上的字看一会儿,意思很明显:你不识字么?
容诀怒气顿生,这飞影将军到底怎么回事?!
这不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好,一想就想起了承恩殿上皇帝的评价:“……信赏必罚气度不凡信赏必罚气度不凡气度不凡气度不凡……”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生平第一次怀疑了皇帝陛下的英明神武。
相比起来段玉羲的脸色就好看得多:“哟,飞影将军因何用木板挡脸?莫不是最近操练日头太大将军又黑了?当真没法见人了?”
“总比小白脸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拌起嘴来,内容很快就在段影的带领下变得粗俗不堪入耳,这下容诀就又呆若木鸡了。
不过他还是很快理清了头绪:“原来两位将军是旧交啊~”
段影不理会这句话,径直问容诀:“他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军营重地!不是他这种王爷公子哥该来的地方!他要是太闲可以去逛青楼可以去街上抢民女啊,我们军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地方,没空伺候他!”
典型的指桑骂槐,句句见血。
容诀不知是恼还是尴尬,在肚子里闷着打腹稿以免自己“入乡随俗”,被段影带得口不择言,于是面上看起来便是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将军别恼,阿影就是这样调皮,可别介怀才好。”
段玉羲此言一出,除了段影之外的所有人顿时觉得此人虚怀若谷,有若神明一般宽容亲切,而相比之下的段影绝对是女娲当年用草绳鞭打出来的贱民,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土鳖污泥粪垢气质。
段影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只觉得有蛋没蛋都得碎了。
容诀只觉得自己要是再跟段影相处下去绝对会死,而段玉羲就是从天而降拯救他出水火的神明,他虽是个军人可绝不是个粗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还是懂的,是以再不理会段影,将手一扬,引着段玉羲向军营走去:“镇南将军请!”
两人阔步向前,于是没人注意到身后石化的段影。
一大群体貌俊美健康的草泥马呼啸奔腾而过,段影呆掉之余没忘了熟练运用咆哮体:尼玛容诀叫他什么?镇南将军?!老子今天等了半天等来的就是这货?!这货不是王爷么?!!
段影同学素来坚持着不懂就问不耻再三下问直到问清楚的良好学习态度,怎么想就怎么问了。
容诀很惊讶:“飞影将军不知道么?段将军世袭安宁王号之后就一直封将镇守南方了啊,此次与南疆对战的军情全都靠他提供呢!”
段玉羲保持着蒙娜丽莎的微笑,神圣的看着这个世界的小丑。
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这些年躲他都来不及呢还去打探他消息?!
段影想完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顾自向军营走去,边脚程极快的走边与其说是唱不如说是吼的嚎:“啊,鱼唇的草泥马,啊,扯淡的草泥马,他们狼狈为奸助纣为虐打败了本将军……”
容诀嘴角一抽,看向段玉羲,后者拨弄着手中的玉笛,笑得人畜无害:“阿影真是性情中人~”
“……”
如果老天有眼睛,他会看到无论是容诀还是段玉羲身后的亲卫队,甚至是段影自己手下的士兵,全部一副吃了爆炒苍蝇的表情。
人生太长,活着真是太艰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