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接受!
阿蛮手拢在袖子里紧紧交握,面上却将自己的真实情绪遮了起来。
心比天大的段影自然是没有发现,他熬鸡汤熬得有点上瘾,已经从爱情说到了事业再说到了终身成就。
“所以说,生命不止,人类进步的步伐就不应该停下!”
段影自以为精彩的总结挽尊,然后打算拍屁股走人。
“……我以后还能叫你阿影吗?”
“……随便吧,”段影没有停下脚步,背对着阿蛮挥了挥手:“不过是个名字,私底下你怎么叫都可以,但不能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毕竟我们为人臣子什么的,面子还是要要的!”
段影走出了一段距离,立马闪身躲起来望了一眼阿蛮。
阿蛮还是那个姿势,就像以前段影每次来找他,他都是这么一个孤独的背影。
段影有点不是滋味的摸了摸鼻子,心道:算我对不起你吧,你这救命稻草既然我用尽全力也抓不住,那便算了,反正心魔也有点压不住了,我还是早日遁入空门算了。
想到这里,段影又是无语问苍天,好端端的穿越女主要被你逼得出家了啊,你还管不管了?!
在对自己的无尽同情中,段影回到了军营,有个小兵犹犹豫豫的围着段影cosplay “苍蝇”,被心情不佳的段影一脚踢在屁股上才委屈巴巴的过来道:“将军,我有个事情没想明白,你不让我问我也是要问的……”
“我没说不让你问啊,你倒是快问啊,你是太阳吗,围着我自转还是公转啊?”
小兵面对段影的吐槽神技像是免疫一般,一副好学儿童的表情道:“将军,为什么跟你去南疆的那些兄弟好像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啊,我、我家里还有个弟弟,那我是不是永远没有跟你出征的机会了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就那么巧去的都是高官家的独生子?
就那么巧那些人无一生还?
就算是自己要潜进南疆,为什么就那么巧他们一个不少的跟着去了?
原本以为都是家里让他们出来镀金的,可有镀金镀得命都没有的吗?!
段影丢失多年的智商终于回家了,他激动得又是一脚踹了过去:“你疯了吗?!想跟我出征做什么?打仗是好玩儿的吗?等咱们出征要不是有人造反把皇城围了,要不是就是别的国家兵临城下,这种事情不要瞎几把期盼好吗?!”
教训完兵崽子,段影飞速奔向了永安王府。
败家王爷段玉羲果然闲赋在家!
段影来势汹汹的模样让段玉羲颇为吃惊:“你这表情是来抄家的还是来捉奸的?”
段影一巴掌拍在段玉羲面前的石桌上,有点疼,所以段影的表情又狰狞了一分:“为什么?!”
没头没脑的被问了这么一句的段玉羲迟疑了一息,试着答道:“因为爱情?”
“……”
段影的气势犹如被一盆水瞬间浇灭,整个人都冒着白气:“我是说,为什么跟我去南疆的那些子弟兵都是高官家的命根子?!”
段玉羲听了这话才明白过来,却整个人有点飘了起来,他笑眯眯的看着段影:“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我了。”
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拿着玉笛晃来晃去也掩不住他激动的心情:“虽然你问我了,我很高兴,但我还是不会告诉你的。”
对段玉羲这种神经病的心路历程不太了解的段影嘴角一抽:“你要怎么样才会告诉我?”
段玉羲突然将自己的脸送了上来:“你色诱看看?”
段影咽了一口口水,转过脸去:“断袖公子,你们家下人可都看着呢,你还要不要面子了?”
“哦,”段玉羲毫无诚意的应了一声:“没人看着就可以?我这就叫他们下去。”
说着就要挥手,段影赶紧一爪子抓住了:“发什么疯,我在说正经事呢!”
段玉羲反手一握,拉着段影坐下顺毛道:“如果你能为他们报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能,我告诉你又有何用?有些天意只可顺,不可逆。”
段影看着交叠在一起的手,听得有些心猿意马,心里不断念经:完了完了,心魔真的压不住了,我是过来质问他的,是质问!气氛特么的怎么这么旖旎……
半点没有身为心魔自觉的段玉羲一扫往日阴霾,眼里透着明媚,说出来的话却很阴暗:“如果你放不下,这仇我给你报。”
“那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能……”
段玉羲才说了两个字就被段影粗暴的打断道:“算了,我自己的事干什么要你付代价。”
被打断的段玉羲好像更开心了,眉眼弯弯的,听了这话也不反驳也不坚持,一副乖巧的样子。
段影却看得眼皮子直跳:“你、你今天没吃药还是怎么的,我来问个事情你乱高兴个什么劲,早跟你说了不要放弃治疗!”
“我吃药了啊。”段玉羲盯着段影,意有所指的答道。
段影忽的想起早前的一句“相思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明白了段玉羲的言下之意,老脸不由一红,心道幸好皮肤黑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的段玉羲也不揭穿段影的窘迫,好心解释道:“在泥沼里的人哪管自身是否干净。”
段影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连在一起就硬是没听懂。
于是翘班的段影又莫名其妙的留下来跟段玉羲吃了顿饭才回府。
回到府上还是一脸懵逼的段影只好又给自己熬了碗鸡汤,并作出了择日礼佛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