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影不疑有他,连忙端起碗筷,吹了吹,送到段玉羲的嘴边,段玉羲也不等段影说什么,送来什么吃什么。
“好吃吗?”
段玉羲笑眯眯的点头,医圣看了心中不免感叹道:此时此刻,哪怕是碗毒药你也要说好吃吧,情之一事,当真惑人,啧。
三人又饮了些酒,说了些许话。
一时间花香酒香混在一起,也不知道谁有了醉意,大家便准备散了。
段影将一切收拾妥当回来,看见段玉羲趴在石桌上,似是睡着了。
医圣却目光灼灼的等着她,好像有话要说,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咳咳,那个,玉儿尚未大好,你……可要怜惜着点。”
“……?”段影一脸懵逼,然后看了看段玉羲,脸一红明白过来,不由大怒,再回过头来一看,医圣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轻功好就能这么捉弄人吗?!为师不尊!
段影羞怒交加了一会儿,看着看着段玉羲,又开始无耻的觉得是个好主意了。
“啊喂,你醒着没?师父的话你听到了?”
“……那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长辈的话还是要听的,你说呢?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免得显得我趁人之危似的……”
“啊呀!对了!”段影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你现在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娇之态,怎么可能还打得过我啊!还征求什么你的意见!不要怂就是干啊!”
段影说完气势汹汹的几步走到段玉羲面前,才又看了一眼段玉羲安静的面容就立马怂了:“不好意思啊,我忘了要在人背后说坏话。”
于是背过身去,一边摆弄花草一边喃喃自语:“哎呀,到底干不干呢,我怎么有点心虚呢……”
段影太过投入,以至于没看到身后的段玉羲悄悄的睁开了眼睛,躺在自己手臂上的脸上尽是笑意。
“罢了,趁人之危非君子之道,再说,他现在身子也不好,万一不举岂不是尴尬?”
段影自顾自的总结,差点把段玉羲惊得跳起来自证清白!
然而说得再冠冕堂皇,段影也知道,自己就是怂了。
她叹了又叹,只好走到段玉羲的身边坐下,也学着他的样子枕着手臂,看着段玉羲轻如蝶翼的眼睫:“你在做梦吗?梦中可有我?”
“如今,我也算是为你穿过一回嫁衣了,算不算你半个妻呢?”
“……不行,不能算,我也只有一个免死金牌,以后要是东窗事发,我如何护你周全?!”
“我常常在想,这世界上哪来的什么所谓执念,时间一长,爹娘的样子都记不清楚了……可你……总让我看不清自己……”
“你今天生气了,我竟然有点害怕……我怕你不理我一个人走了,更怕我自己不去追你反而掉头离你更远……明明你对我已经够好了,可我还是觉得如果你不对我好了,我就会悄悄的离开……我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到爱呢?”
“怎么办,段玉羲,我好像比我想象中更加喜欢你,但天意却不让我们在一起……我在意的你都不在意,我要怎么样才能说服你呢……”
“可你若真的爱了别人,我又该怎么办呢,我只怕是连麦香都待不下去了,天大地大,到时候又该去哪里呢……”
段玉羲听到这里,拢在袖口里的手微微蜷了起来。
他很想将段影拥在怀里,细细诉说心意,说哪怕天崩地裂,山河倾覆也绝不相负!说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么困难他都可以去克服……
可是他到底什么都没做,他怕一旦说破了,别说在一起,便连句她的真心话都听不到了。
“皇天后土共证,我和他,在我心里,从今日起便是夫妻了,我不求结果,只求他一世长安。”
段影为自己编织了一场梦,梦中她最后执起段玉羲的手,轻轻柔柔的吻在他的唇上:“这便当作洞房花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