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祖母念经就是为了改改浮躁的性子,不料还是不成。”公仪衾淑有些泄气地将念珠塞给芸娘,继而抱膝道“那些僧弥总是念经清心,整日阿弥陀佛,色啊空啊的,他们真能悟出禅意吗?偏我没有慧根,念个经都没耐性!”公仪衾淑对自己颇为无奈。
她对二姐姐说自己浮躁很是介怀!
“念不成就不要念了,寺庙里都没有以念经好坏论资排辈儿的规矩,何况是姑娘你呢!”芸娘将念珠放在一旁的花几上,伸手去扶公仪衾淑。
公仪衾淑也笑笑,顺着芸娘的力站起身来,盥洗过后便安置了。
入了冬,公仪珢华的婚期也就不远了,全府上下都忙着张罗,恰逢这时程莞初也有了身孕,喜上加喜,云慧枳乐的合不拢嘴,忙不迭又套了车往玄云观去了。
程莞初胎还没坐稳,府里的庶务便又由云慧枳管了,府里几个姑娘日日陪程莞初坐着解闷儿,公仪怀柔一日带酸杏干儿,一日带辣豆子,偏程莞初尝不出个好歹,这是男是女暂时也就不得而知了。
府里喜事多,老太太精神就越发好了,虽说是冬日,可每日?时总要去院子里走上两遭,待至走热了,便回屋子里饮碗热茶,烹烹炉子,发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方觉舒适了。
公仪衾淑除了晨昏定省,一天中总有一半时间在老太太处侍候,既是自己成日里待着无事,又因祖母愈发年老,身边得子孙时时看顾着,陪着解闷儿。
众姊妹里祖母最疼她,公仪珢华待嫁自然是顾不得,若没事,便也只能坐半个时辰,公仪玟若同公仪怀柔一见面便斗嘴掐架,吵得人颇为头疼,老太太自然也免了她们作陪,想来自己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陪伴祖母,公仪衾淑巴不得全天都来伺候着。
公仪衾淑有时在想,若是不用嫁人,她便一直待在镇国公府,再把祖母接过去,听戏,打牌,吃茶,下棋,那才叫和和美美。
自入冬后,公仪衾淑回过镇国公府两回,其中一回是外王母病了,她回去探望,那一夜,公仪衾淑同外王母说了很多,大多都是公仪衾淑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直到说到柳氏的死,外王母都惊得险些坐起身来,她素来只道公仪衾淑聪明,却不知她还有这样的谋略与胆识,待细细听完,只一遍遍地劝诫着自己不在公仪衾淑身边相护,只叫她切勿将自己涉足于危难之中。
自柳氏过身后,公仪府便有些冷清了,以前她在时,总要搞出点动静来引起公仪硒的注意,要不就是去暗里挑衅云慧枳,要不就是在康小妻和丫鬟婆子面前抖威风,现在家里全由云慧枳做主,无人敢生事,可日子久了,也颇觉沉闷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