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乐山裹了一层抹布,且尝试了尝试。
“呀,山子,你果然是天赋异禀啊,天生做菜的料,跟着婆子,别跑,婆子我必将毕生所学都悉数教给你。”
“好。”
在营里荡了一日,乐山发觉,伙房的活也只是那几刻忙了些,多数就歇了下来。
日落西山,乐山与婆子道别,“明日我再来。”
婆子耐罕,“你不住营里你住哪?婆子都说了要将床让给你睡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严重的事,“你走了,这水谁来挑。”
乐山也好奇的是,她没来之前,伙房的水究竟是谁挑的呢?
“邱婆,您放心,明日卯时末,我将缸给你挑满,不耽误做早膳。”
往内营走去,在营外等了一会。
远远可以看见,谢语中带的这一队精兵,出刀有型,齐整带力。
乐山仔细看了看,只不过队形甚是松散,光有气势,内里怕是虚了些。
陈语中朝她走来,神情很是不耐,“有何事要说?”
“参将,能否向孙将说一声,夜里我回家安歇。”
“……不能。”
那算了,乐山见了礼,起身欲走,她自个儿去说去。
“等等,”谢语中搞不清她在想什么,都说女人烦,果然事多,“你家住何地?”
“家居城东。”
你,“从这里往返,岂不是耽误太多时辰。”
“禀参将,明日众士卯时中起,我必入营,不会误时。”
谢语中上下又看了她一眼,道,“等着。”
起身往内营去了。
迈步回来时,乐山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
“将军应允了,”只是,“既然要回去,那明日早万不要误了时辰,军有军规,你知道的,有何刑罚,回去好生研究研究。”
“自然。”
驱马回了陈府,惊了陈忠一跳,“长宁,你怎么就回来了。”
“哦,孙将准我回家晚歇,第日清晨卯时中前到即可。”
“是这样啊,”吓了为父一跳,“长宁,恰好你回来了,今日午时,我给你选的那匹马,可算到了,去看看?”
陈忠说,这匹马,可不一般,这马打小在军营里长大,自小经历沙场,这是匹战马。
乐山看到就偷乐了,“哪有战马肥成这个样子的,这一日日里,倒喂它吃了什么东西,跑得起来吗?”
“别瞎说,这马还有名字呢。”
“哦?”
“战英。”
“那明日我带它去军营?”
“极好。”
第日,乐山差点没被这马整迟到了。
去营里记名时,刚好遇到了来巡防的赵总兵。
看见她,赵阔打了招呼,“陈姑娘,军营一日,可还适应?”
这赵阔当真客气,乐山点头,“适应。”
转身回了伙房,提了四个桶,就往山下去了。
回头朝树底下看了一眼,她家马正在树下打盹。
这一大早的,不能这么消极怠慢。
她亦牵了马一道下山了。
寻一处干净的泉眼,挑些清澈的水为好。
放了她家马去水里玩,她提着桶,往山脚里走。
“噗嗤……”扔了两个桶。
“哎,哎哎哎!”
“我去。”
“我的个娘亲。”
“有姑娘来了。”
乐山被这声音喊住了脚,开春的季节,山底下还有几棵桃花树,桃瓣流进水里。
清早的水,略带寒意,怎么还会有人在这里洗澡。
洗澡的却不是一个两个,那是一池子。
几尺距离,一帮小子在水里搓澡。
看见了乐山,忙沁入水中,惊了一跳,远远喊她,“姑娘家的,没羞没躁,没看见爷几个在洗澡呐。”
看见了,这一帮人里面,她还有认识的人。
羞什么羞,有什么好看的。
乐山提了两桶水上来,又往里扔了两个桶,她担心的是,这洗完澡的水,能给人吃吗?
“哎,说你呢,”水中的人喊她,“还不走。”
乐山抬眼看去,这一帮大老爷们里头,她家谢语中竟然出奇的有模样。
晨时光泽,水中沐浴,谢语中,不愧是谢家的人,颜色当真比一般人好。
“嘿,语中,”一同搓澡的大老爷们,在谢语中身后的那个,伸手摸到了他的肩膀上,“我怎么瞅着这姑娘就盯着你看呢,诺诺诺,看了好几眼了。”
闻言,众人淫念作祟,一水里的人,相继笑开了。
谢语中捉起在他身上瞎摸的手,一个使劲,“给你大爷的胡说,边儿去。”
在伙房的活,乐山越发上手,每日晨起提水,颠锅掌勺,一切不在话下。
一个月已然,在营内的吴泽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初进营的陈乐山,恰逢看到她在树下喂马。
这一看去,怎么过了一个月,那人模样还是水灵水灵的,肤泽一点也没变。
不像话。
身边人凑到她耳边说,“这个陈乐山,哪里是像来军营历练的,听说她每日晚都要回家安歇,不在营中住。”
“这也可以?”
“那当然了,谢参将亲允的,旁人还能说什么。”
乐山在树下研究她的马。
“战英呐战英,你说说你,咋这么能吃,你这么能吃,什么时候才能跑得快。”
唉,每日都要被它拖累得死,要想个法子才是。
“哎,树底下的那个。”
“何事,吴把总。”
“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你蹲坐在树下,偷懒打诨,成何体统。”
“把总有何吩咐?”
“手里的事都做完了?”
“事有急缓,一一做完了。”
“那也不能就在这里休憩,你看军营哪个人现在不在操练,就你一个人,闲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眼珠提溜一转,她道,“看来是太过清闲了,既如此,我给你寻个活计干,这每日晚的,你跟着部队走,守后山去。”
女兵在身后拉了拉吴泽,轻声说,“把总,这不是新兵能干的事啊。”
吴泽不听劝,仍然呵斥乐山,“听见了没?”
“好。”乐山一一应下。
守山有轮班,到时她再回去也不是不行,就是要晚了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