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了趟西山大营,稍坐休息,然后去了一趟袁厉的营帐,走到营外,守门的人提醒她,“副将,他还没有回来。”
袁厉不敢跟乐山叫板,但也看不顺她,但凡她休假,他一定外出不归,要么酩酊大醉田道,要不卧倒农巷。
这个习惯,也不知是谁给他开的,如今国定才两年,只怕外敌攻其不备,随时都有兵变的可能,非常时节,这个袁副将,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为此,她又去了一趟齐深的营里,特地给她汇报了袁厉的行经。
齐深却没有就此事发表看法,她正坐在案上吃饭,见到她来了,招呼了她一声,“听说你刚入军营时,曾在伙房干过一阵,过来看看,这个菜,烧得怎么样?”
军用之食,也有等级之分,总兵的菜肴,是四素两荤,但齐深的桌子上摆着的,却是三素一荤。
乐山看了看,问,“大人为何现在才用食?”
“唉,”齐深撂了筷子,接起身边的水杯,杯中无水,乐山就势给她倒了半杯,她一口气喝完,放下了木杯,“不提也罢,我问你,军演在即,准备得怎么样了?”
乐山想了想,回她的话,“军演的事,不归属下管,此事,理应问郭参将,但你问了,那依属下之拙见,我私觉得,此一应事务,应是都已妥当,只是吧——”
“只是什么,袁厉?”吃不了多少饭,召身边人撤了下去,齐深站起了身,往书案边走,“他,你真治不好?”
“总兵——”
“哎,你现下已是他帐里的人,他怎么样,那都与你有关,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给我听了,他之过,我自要记在你头上。”
听完她这句话,乐山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眼角泛起一丝危险的气息,弱弱答,“是。”
这个陈乐山,小小年纪,威慑力挺足,就这一眼,她竟看出了不寻常的味道,她越过案台,向她靠拢了两分,“有意见?”
乐山低头,“无。”
齐深转过头去,这才对。
她收了收挂在营边的边防图,将它拉高了一寸,看了半晌,眉头皱了半晌,大概是心有所想,神色也哀伤了起来。
想了片刻,捏了捏脑门,又转过了身,在案边坐下,推开了案上杂乱的书帛,“前日傍晚间,听说你从沈家回去后,还带了人闹了一回大理寺,阵仗颇大,我这边都听闻了,是出了什么事?”
“一些琐事。”
“当真?”
“事关家事,恕乐山不便告知。”
齐深向她看去,都道营里新来的游牧副尉,少言寡语,手段惊人,就是这容貌,也是很好啊。
她看她的眉眼,觉得,与她的凌厉之气不相同,标准的柳眉,微微上翘,让她想起有段时间过金陵,那里的乘船过的酒家女的情形,抱琵琶唱小调,大抵都是这个模样。
她这副不具攻击性的长相,与她的性格不同,单看,确实也比她的性子讨喜多了。
正打量她的功夫,帐外有人揭了帘子进来。
南苏提了一把新剑,看见案前站着的乐山,恰巧她也望了过来,南苏朝她点头见礼。
乐山自然也是。
视线就绕到了他手里拿着的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