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南苏刚告诉乐山,今夜要陪宴,乐山一听宴的明目,就摇了头,“我不去。”
“为何?”
“家中还有诸多事务,一片烦乱,若这个时候,还要出去赴宴,只顾自己娱乐,那便无法给家中亲眷一个交代,所以乐山不愿去,真的是有原因,还望郡主见谅。”
“莫非除了商铺被砸一事外,还有更严重的事?”
没道理,他查了查她近日的事,似乎也没别的了。
乐山本是在整理兵器,听他一问,手里正在擦拭的拭布,也停住了,无端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乐山没有本事,觉得,外头的事好处理,只因事事还有个法度,小事有府衙,刑事有寺丞寺卿,但家里头的事,却不知道具体怎么办,事求完美,两难,我如今,愁着呢。”
“看来副尉你,确实是有事在身,”他低头见礼,“那我就不扰你了,这就去复命。”
乐山诚诚恳恳,“万望,万望总兵大人,体谅。”
可齐深怎么会体谅她,陈乐山好的不听,那也没办法了,她派人直接将她的马牵到了山底下。
乐山从山上下来,遥遥看着马上的齐深,满心满心的无奈,走近了,听见齐深问,“你这个马,养成这样,跑得起来吗?”
“这几日奔波,战英瘦了不少。”乐山摸了摸战英的脑袋,它这会很乖顺,就着它的手,蹭了两蹭。
夕阳西下,乐山训马的模样,倒像一幅画。
齐深看了看,笑了笑,调转了马头,“走吧。”
乐山翻身也上马,看着齐深驾马自去的身影,默默叹了口气,只能跟战英说说,“那就走吧。”
一路出了城,看着日色,渐渐也暗了下去,城门再过一刻,就要落锁,看样子,今夜是回不了城,只能在城外栖一宿了。
头疼。
郊外景色好,却因钟灵山水秀,大多被圈做了皇家园林,寻常人家,望而生畏,站在云烟缭绕的山底下,也只能观望观望。
乐山托了齐深的福,又有幸进了山林游览。
奈何毓秀山水,她的心,总不踏实。
“陈副尉,既入了林,你瞧这一弯山月,虽近傍晚,但一路小径上山,高火通明,不亚于白日,多美的景色,平日你拘束惯了,现下如此良辰,还不满意?”
乐山侧眸向山下看了看,所望之处,一片祥和。
乐山莞尔一笑。
不征战,大好河山,何其秀美。
“笑什么?”
乐山收了笑,压了压情绪,对上她狐疑的眼神,“我笑大人,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啊。”
齐深拧了拧眉,依旧疑惑。
乐山没理她,掀起了衣袍,向上多迈两步,走在她二人前头,喟叹了一声,“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哟呵,齐深欲要喊她,她一个小小营下副尉,都能走到她前头去了。
望着乐山畅意的身姿,南苏抿嘴一笑,笑出了声,“郡主,瞧见了没,来时之际,陈副尉还忧心忡忡,一入山林,就开始忧哉独唱了,因时因势,可以压制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心态,你不妨学学。”
“南苏!”齐深觉得他越发着了魔,“念两句小诗,看把你迷的,我学她,哼,真像她那个样,也不知要死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