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不是很想卖掉这间铺子?”
“但凡有一点活路,谁愿意卖掉祖传的老铺子啊……”
赵羽飞忽然心里一动,想起冯义节方才说,他家祖祖辈辈是做布匹绸缎生意的。
自己不是正打算用立式多锭的织机进军纺织行业赚大钱吗?正好缺个懂行的帮忙参谋参谋,嫂子那就是纯打工人,干不了这个。
不知道这个老冯,他行不行……
“老冯,我刚记得你说过,你家祖祖辈辈做布匹绸缎买卖的,那你对这行,肯定是非常熟悉了?”
冯义节本来是满脸沮丧,愁云密布的,听了赵羽飞的问话,脸上却现出几分自傲的神色,道:“不瞒军爷说,我冯家从宋朝赵官家那时候起,就已经在东京做布匹生意,听我祖爷爷说,那时候东京人倒有一半妇道人家,穿的是我冯家细布、丝绸做的衣。”
赵羽飞心想这老头多半是吹牛,难道离开他冯家,东京女人就都不穿衣了?
说的就跟东京很热似的……
这可不是一个布匹商人能做到的,起码也要是干文化传媒产业的巨头,比如……
但他既然这么说,祖上浸淫这行多年,倒是可以相信的。
“后来成祖爷爷定都北京,我们老冯家也就跟着来了京师,世世代代的仍旧是做布匹绸缎买卖。不是我老冯吹牛逼,京师比我家有钱的商户,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但要说到精通布匹绸缎生意里边的门路,比我老冯强的,怕没多少。”
赵羽飞一听挺高兴。中国人说话就讲究个含蓄,老冯看上去就不是个吹牛逼的人,他说怕没多少,那实际意思就是他是第一名,最懂行的。
这不巧了嘛,瞌睡来了个枕头,自己正要搞纺织业赚钱,来了个懂行的参谋。
这真不错,赶紧的,收入团队里吧。
赵羽飞眉毛动了动,道:“老冯啊,实话实说,我确实要开店,也确实相中了你家的门面,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舍不得卖掉祖传的铺子,我也完全理解。”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别卖,租给我,房子的产权还是你的。我每个月给你店铺的租金。”
老冯惨然一笑道:“好是好,但这条路也被堵死了,秦公公发话了,租也不行,谁敢租我家的铺子,也是跟他过不去!”
“这你别管了。不就是魏忠贤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嘛,就魏忠贤本人来了,我也要租你这个门面!”
“噗通”一声,冯义节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赵羽飞赶紧给他扶了起来。
冯义节只觉得眼前发黑,心里乱作一团。这年轻百户是哪里来的狠角色?敢如此轻描淡写连名带姓的说出魏忠贤,连九千岁三个字都懒得说?
赵羽飞扶起他的时候,再抬头看了一眼,心中更加疑惑:虽说这人气宇轩昂,但他到底只是个百户而已,怎么口气这么大呢?
赵羽飞只是含笑,冯义节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再看到他身边那个姑娘,忽然发现有几分眼熟。
冯义节揉了揉眼睛,定神仔细端详仇南晶,忽然省起一件事,试探着问道:“敢问姑娘,你可是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