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杨威侍郎所说不错,黄老,您可是东阁大学士啊……”
这人说话口音重,赵羽飞听错了,心想:“东莞大学生?大明没这个职位吧?不过,既然这老汉叫黄立极,黄着都立到极点了,封他个东莞大学士,倒也名正言顺……”
黄立极咳嗽一声站了出来,道:“此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问问陛下,岂不分明?”此言一出,大臣们纷纷点头赞同。
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高坐龙椅之上的朱由校。
其实这是秃头上的虱子,早就是明摆着的事情了:赵羽飞是文盲,批红是朱由校自己写的,到底写了些什么,是不是跟黄文学说了“战汝娘亲”,最清楚的人不就是朱由校吗?
只是这些读书人啊,心里都是弯弯绕的花花肠子,谁也不愿意捅破这一层。
总不好意思直勾勾盯着朱由校问:“陛下,您是不是在给黄文学的批红回复里,表示了对他娘亲的爱慕之情?”
现在终于把东莞大学士黄立极架了上去,他开口询问了皇帝,大家也就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了。
上百人都盯着高坐龙椅上的朱由校,还在那交头接耳说小话呢。
此情此景,让赵羽飞想起前世的光伏发电站了,这些大臣的目光,就跟光伏板一样,朱由校现在就像矗在目光焦点的太阳能发电塔……
说起来自己那块太阳能手机,这几天一直没用,在待机,怕是也亏了点电,要是放在朱由校脑门上,那光能可够充足的……
“太阳能发电塔”可能是吸收的能量足了,终于开口说话了:“赵卿家说的是事实。”
原本苍蝇嗡嗡似的朝堂上,刹那安静了下来。
朱由校的嗓门不大,但此时殿内鸦雀无声,他的声音清晰传遍了整个大殿:“那封批红,确是朕的手书。”他顿了一顿,扫视群臣,目光最后落到赵羽飞身上,继续说道,“批驳黄文学的信,赵卿家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但就像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与朕长久以来的想法,不谋而合!是以朕很快就写完了批红。”
赵羽飞心想,朱由校啊朱由校,又往自己脸上贴金。
论点一:“修三大殿是历代先皇遗愿,所以朕重修三大殿是孝,并且是纯孝”。
论点二:“要重修三大殿,那数人合抱的苍天巨木就是重中之重。但是云贵川地方的巨木两千多年来已经砍伐得差不多,还想要大木头,就只能进深山老林了。难道朕就忍心百姓民夫,冒着生命危险,万里迢迢,深山伐木,再运到京师?”
“朕是敲打你们,要知耻,要去讨伐建奴,从属于大明的建州卫,砍伐那里的巨木!”
这都赵羽飞提出的,结果,朱由校现在都说是他的想法,脸不红心不跳的抄袭剽窃啊。
大臣们听了这话,神色各异。
有的想:“这怎么可能?陛下要论玩锯子玩斧子,那没的说,大明第一木匠的头衔我们都信。但说起靠耍嘴皮子、笔杆子,能把战斗力靠上的黄文学驳倒,还气得他直接昏了过去,这不是开玩笑吗?”
甚至有人小声说:“陛下这是把咱们当三岁孩子吗?靠讲理驳倒黄文学,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