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陵王张嘴,边上的侍女喂了葡萄进去,音调懒散:“要不是皇兄下了令,本王真没心思去搞什么剿匪。”
“不过是些阿堵物,本王是缺那点碎银子的?”
他掀了眼皮去瞅李本利:“话说回来,前些日子,会宁县知县还专门把打劫生辰纲的事情线索理得清楚明白,生怕本王不知道似得。”
说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李本利谦卑回话:“京城那边也传了消息来,东宫也颇为在意此事。”
陵王哦了一声:“你说太子啊?本王的这位侄儿向来视本王为最大的眼中钉,深怕他的储君之位被本王夺了,黄口小儿,还嫩得很。”
“笃—笃—笃”有人敲门。
李本利打开门,下面的人递来一封书信。
看信封,便知道是宫里的人传出来的消息。
李本利将信笺拆开,恭恭敬敬递给陵王,陵王只扫了一眼,就将桌上的茶盏果盘全部扫落在地上。
众人惊骇,全部跪倒一地。
陵王眯着眼睛,哼笑着:“皇兄竟不信我,让东宫特意派人来盯着。”
“好啊!好父子,好兄弟,好君臣...”
陵王站起来,绣着金线如意云纹的宽大蟒服,胸口大敞,赤着脚踩在祥云瑞兽的绛红绒毯上。
“东宫的人已经出发在路上了,让下面的人乖觉些,不要节外生枝,母后寿辰在即,本王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陵王吩咐着。
此时由东向西的官道上,缓缓行驶着一列官差衙役,那是东宫的府兵,由东宫詹事府出任督察前往雍州城,督察剿匪一事。
蔺止叙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龙溪话多,颠在马背上打了个哈欠同追风说:“这才从西北回来,又得往西北去,主子伤都还没好利索,又得奔波遭罪。”
追风觑他一眼:“就你话多,主子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好抱怨的,这次你把东西看紧点,别像上次一样弄丢了害主子遭罪。”
龙溪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上身,检查了一遍包袱,放下心来:“还好还好,这次一定不会再出岔子了。”
临行前,太子专程宣蔺止叙入东宫,一进东宫正殿,太子拉住蔺止叙的手:“止叙你真神了,孤就按照你说的在父皇面前提了一嘴,他就真的按照你说的,让孤派人前去督察。”
蔺止叙笑得不动声色:“这是陛下信任殿下,天家无私事,能委以重任的必须,也只能是殿下。”
太子拍拍他的肩:“你说的在理,那你说,孤派谁去最合适?”
蔺止叙默不作声,太子将东宫能喊得上名字的官员都过筛了一遍,最终把目光锁定在蔺止叙身上。
蔺止叙的眉头不自觉跳动了一下,心中瞬间了然。
“止叙,偌大的东宫唯有你,可解孤的忧,别人去,王叔都不会正眼瞧他们,只怕是行不了督察实权,唯有你,好歹你也叫他一声堂舅父,想来他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蔺止叙郁闷,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殿下倒是给臣戴了一顶高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