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韬韬愣了愣:“你诓我?”
蔺止叙转回头,黑夜里两人四目相对:“今夜兵部署衙和烟波河同时生乱,若这个时候再去劫人,上头只怕是要更加严防死守,我说了会帮你,就绝不会食言,眼下你要做的就是等,等一个最佳时机。”
贺韬韬怒气稍消了些,可以理智思考问题了。
今晚发生了兵部署衙和烟波河刺杀一事,只怕守卫京都安危的殿前兵马司要睡不好觉了,只要他们内部乱起来,才有救人的可能性,确实是这个道理。
贺韬韬环顾四周开始找橹,自己拿了一把,另一把递给蔺止叙:“那行,今晚没我什么事了,我还得回去补眠,送我回去吧。”
蔺止叙盯着橹愣着,好半晌开口:“我不会摇橹。这儿离岸边不远,要不你游回去?”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贺韬韬没动,她忍住了想要一桨拍死蔺止叙的冲动。
她瞧蔺止叙是铁了心的不拿橹,只好自己拿起来,坐在船头两手并用,像狗刨似的。
出了一身汗不说,小船不仅没靠岸,还往河中心漂了去。
又急又气的贺韬韬回头恶狠狠的盯着蔺止叙,只瞧着这人斜靠着船篷正惬意的小憩,贺韬韬气不打一处来,忽起了邪念,捧起一把水,哗啦啦的朝蔺止叙泼了过去。
我叫你睡!
蔺止叙被临头一泼,水珠顺着脸颊滑落,胸口前襟湿了一大片。
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身体自己急...
蔺止叙在心中默念着,只听得边上少女爽朗的笑声刺激着他不受控的神经。
不气才怪!
两人隔着黑暗对望,互不认输。
一个在想:谁让你擅作主张拉我进小船还不送我回家?
一个在想:谁给你的胆子敢泼我?
剑拔弩张的气氛只在一瞬间,蔺止叙先跳起来,抓住她两只手,把她往地上按,贺韬韬毫不示弱,一脚踹在他腰腹,两人滚在一起,狭小的船身左右摇晃,近身肉搏的拳脚功夫不好施展开来。
来啊!来打一架!
早看不惯你了!
蔺止叙把贺韬韬抵在船舱地板,咬着后槽牙说:“你真当我是个病秧子?”
他撕掉平日里伪装的皮囊,露出从未展露人前的疯癫:“贺韬韬,我忍你很久了。”
贺韬韬冷笑着:“终于不装了?我倒要看看撕掉你这身狐狸皮,还能装什么大尾巴狼!”
说话间,贺韬韬一把扣住蔺止叙的后颈,朝自己面前一拽,另一只手一个翻拧错骨,反扣住蔺止叙的手腕,用膝盖朝他身下顶去。
蔺止叙面上一惊,防守下面的时候,上半身露了松懈,被贺韬韬翻身抵在船篷,撞出一声闷响。
蔺止叙吃痛闷哼一声皱了眉,贺韬韬扣着他手腕的动作,让她摸到了他的脉搏,微弱的很,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手上的劲不由自主松了松。
蔺止叙乘势发力攀上她的肩,将她翻身摔了出去,只是在落地的一瞬,手掌莫名其妙的托住了她的脑袋。
贺韬韬被扣住的右手微张,一番近身肉搏让她略微仰头微微喘息。
男人和女人之间确实存在力量差距,今日她没带刀,又刚大病初愈,才让蔺止叙占了便宜。
这个趁人之危的混蛋。
贺韬韬心里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