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澜珠一听,敛起了笑意:“照你这么说,我让你住我这,你为什么不来?”
铁弗骁瞥了她一眼,便不想再看。
乌澜珠赤脚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我们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你却一点都不亲近我,这让我很挫败。”
她凑近在他唇边,呵气如兰:“是我不够好看吗?”
铁弗骁侧开脸,乌澜珠表情一顿,很快,她轻轻一笑,上手搭在了铁弗骁的肩上,手指轻轻摩挲着铁弗骁的后颈,幽幽吐字:“我是王庭第一美女,你知道有多少男人爱慕我吗?但你不一样,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身上的气质,可你总是对我不冷不热,我真的很不开心,你为什么不像别人一样来哄我呢?”
边说着,手指顺着铁弗骁的后颈一路划到脸庞,把着他的脸,逼着他与她直视。
铁弗骁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生硬的从脸上拿开,面带嫌弃的盯着乌澜珠说:“别吉身边有这么多哄你的人,不差我一个,我也奉劝别吉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当。”
乌澜珠莞尔一笑,声音软糯:“可我就是喜欢挑战一些难度高的东西,你让我觉得有趣。”
她像是一条美女蛇,娇软的身子朝铁弗骁身上靠:“我以为你是不近女色不开窍,为此我还专门让人去打听了你,听说你以前在中原的时候喜欢你的侄女,原来你好这口啊?不是都说中原人知礼守节吗,你在中原待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学会呢?”
铁弗骁抓住乌澜珠的手劲骤然收力,眯起了双眼,声音发寒:“那不是我的侄女,你再胡说一个字,我不管你是不是王女,都会杀了你。”
乌澜珠浑身一抖,眸子里燃起雀跃的光,更往铁弗骁身上贴近道:“就是这样,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杀了我,让我死在你怀里...”
铁弗骁一怔,松开手,将她往榻上一推:“神经!”
铁弗骁转身离去,倚在榻上的乌澜珠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侧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侍卫,伸脚,声音魅惑:“过来,知道怎么学了吗?”
铁弗骁出了营帐,斛律挞等在一侧正要开口,铁弗骁一脸烦闷问道:“什么时候能把这个疯婆子送走?”
斛律挞答道:“叶护的意思是,乌澜珠这一路上都得跟着咱们,这次把她成功送回王庭,王庭有意将王女嫁到咱们铁弗部,届时摩诃部和铁弗部强强联合,对大家都有好处。”
铁弗骁冷声道:“铁弗阕罗他怎么自己不娶?”
斛律挞:“大叶护已经娶了王女的姑母,可敦还在世,不好再娶。”
铁弗骁脸色阴沉。
斛律挞见状,将心中的猜疑说出来:“你该不会还在挂念你的那个小侄女吧?你和她之间...”
听到小侄女这三个字,铁弗骁彻底失控,怒从心起,一手扼住斛律挞脖颈:“是你在乌澜珠面前乱说话吗?不然她怎么会知道韬韬的事?”
铁弗骁手劲之大,斛律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扼住脖颈,顿时涨得面目通红,声音断断续续:“不...不是我...说的...”
斛律挞用力拍打着那只手,铁弗骁冷静下来,将手松开。
斛律挞捂着脖颈呛咳出声,缓了好半天才开口说话:“那个什么韬韬就是你的命门,我能不知道吗?一提到她你就发疯,你连我都动手,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
铁弗骁侧目看向他,淡淡的绿眸闪着刀锋般的寒光:“不想死,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她。”
说完就走,斛律挞气不过,冲着他的背影吼:“你自己心里有鬼,不让我提,那你这次非要来河间做什么?”
铁弗骁脚步明显一顿,接着快步离开。
贺韬韬在河间,他一直都知道。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越是不想去关注,可就越是不受控的去关注,从雍州到京都,再从京都到沧州,贺韬韬的行踪他都一直有派人暗中关注。
他不敢来见她,可又放不下她,直到听闻她出现在河间沧州一带,接乌澜珠回乌丸的路上听说了铁弗阕罗派人来河间,是他自己主动请缨,自告奋勇接下了这桩差事。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目来见贺韬韬,可他在想念与自责里折磨的快要发疯。
他知道他和贺韬韬之间横亘着惊风十二堂的灭门之仇,贺岩和穆铁的死,他自己都不能原谅他自己。
午夜梦回,他总是会被噩梦惊醒,那些真相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亲口说给贺韬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