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贺韬韬的颈窝,声音哑哑的:“韬韬,我就是怕,我怕你心软,怕你还念着过去的情分…怕…我不是你的唯一…”
贺韬韬轻轻摇着头,抚着他的后心,低语呢喃:“我不会...”
她垂着眸,看不清神情,自言自语像是在给自己下狠心:“下次再遇到他,我会毫不留情杀了他,为了爹爹、师父…也为了你…”
蔺止叙闭眼阖目,长长呼吸,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掌心游走在腰际,摩挲升温,蔺止叙将人松开,低头去吻,不似以往的温柔,撬开唇舌的一瞬带着粗犷的索求,更霸道也更强硬。
贺韬韬感觉到他的异样,轻咬了一口他的舌尖,他丝毫不觉得痛,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势,压着人躺在床上去解衣裙。
呼吸渐热,贺韬韬挣扎着推开他:“你还有伤...”
蔺止叙不闻,抵着贺韬韬的鼻尖呢喃:“皮外伤而已。”
男人果然都是本能的欲望动物。
贺韬韬这样想着,却情不自禁地双手环紧了他的腰。
这一夜,对二人来说是春光旖旎,动情缱绻的极致浪漫。
可对紫竹别院对面屋顶的那人来说,却是痛苦的煎熬。
当那间屋子里的烛火熄灭,贺韬韬始终没有出来,铁弗骁平静的面庞下,闭眸深深呼吸,良久,再睁开眼时,淡淡的绿眸不辨喜怒。
他转身,跃下高墙,一人一弓的身影消失在静谧黑夜里。
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贺韬韬枕着蔺止叙的臂膀,搂着人的脖颈,缓了好久人才彻底清醒过来。
夜里欢愉几场,人像是散了架。
蔺止叙紧紧贴着她,手里拿着贺韬韬的一缕发丝缠在手指上把玩。
对上贺韬韬有些懵然的眼,带着轻笑道:“醒了?”
两人不着寸缕,肌肤相贴,贺韬韬轻咳一声,下意识的推了推蔺止叙。
蔺止叙嘶了一声,贺韬韬紧张的去看他受伤的手臂:“伤口疼吗?”
蔺止叙低眸:“疼...”
贺韬韬直起身子去看,右胳膊上缠着的纱布还真染出了丝丝血迹,也不知道是刚刚才有的,还是昨晚动作时裂开的。
贺韬韬:“那我帮你重新换一次药。”
接着又很正经的补充了句:“或者下次你动作轻点。”
话音刚落,蔺止叙搂着人伏在自己胸膛上,舔弄着她耳垂问:“你要我怎么轻点?你试给我看?”
温温柔柔的问询,却又带着挑弄。
贺韬韬面上羞红,却不认输,报复心起,坐了下去。
“试试就试试...”
于是乎,简简单单的起个床又磨蹭了大半个时辰。
等贺韬韬穿好衣服出去,追风和龙溪背靠着背坐在廊下。
追风伤势还没好利索,两人看到贺韬韬皆是面有讪色。
贺韬韬稍稍一愣,强装镇定,大步流星的往院子外面走,脚步却越走越快。
紧接着就看到自家主子从屋里出来,望着贺韬韬仓皇逃窜的背影,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意。
龙溪很不识趣的开口:“主子...”
蔺止叙翻脸比翻书快,垮着一张冷脸道:“说。”
二人闻言打了个激灵。
屋里,龙溪把查到的结果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来得人是乌丸特勤,这群人带着乌丸王女一行二三十人正下榻在尉家别院里,那个乌丸特勤早些年没有他的相关情报,据可靠的察子传回来的消息,这人是铁弗部大叶护的兄弟,去年惊风十二堂那件事之后,才回的乌丸王庭。”
“那人和惊风十二堂是什么关系?”
“过去他叫向骁,是惊风十二堂二堂主穆铁的师弟,从小生活在砂连山...”龙溪顿了一下,觑了一眼蔺止叙,小心翼翼继续说:“与贺姑娘从小一起长大,贺姑娘喊他...小师叔...”
“小师叔?”蔺止叙玩味的念了一遍这个称呼,勾勾唇角:“确实亲近。”
龙溪道:“可他后来叛逃了惊风十二堂,现在是乌丸铁弗部的特勤,贺姑娘和他有着灭门之仇,这点主子可以放心。”
这话说得蔺止叙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龙溪一眼,随即吩咐道:“盯牢这群人,这节骨眼他们偷偷跑来河间只怕不是贺寿这么简单。”
追风龙溪应声。
正要出门去,蔺止叙叫住二人:“还有,仙居山里藏着一支从未登记造册的私兵,这么大的隐患不得不防,去通知袁琦,叫幽蓟二地的边防军随时做好防患准备,必要时可夤夜奔袭河间。另外去信舅父和彭公,密切关注浑河以北的乌丸人动向,至于奚契那边...?”
他垂眸沉吟片刻,这群乌丸人正是从奚契那边接回的王女,恰逢奚契最近内乱,总感觉有种山雨欲来的不安感。
一直防范奚契的辽东兵马道冯家又与尉家是姻亲,如果真到了紧要的危机时刻,可以信任他们吗?
莫名的焦从心起,他挥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