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止叙气笑了,土匪流氓气息在贺韬韬身上演绎的淋漓尽致,他无奈笑笑,大步流星踏过去,牵住贺韬韬伸过来的手,报复性得紧紧扣在一起,贺韬韬还想挣脱,被男人无情拒绝。
“从现在起,都得牵着,我倒要看看谁有种晚上别跑!”
绵延草浪起伏,一浪浪过一浪。
晚些时候,石屠和其余几个头领一起歃血为盟,每人都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滴了一滴血在酒里,焚香祝祷,贺韬韬悄声问石悦:“我们要跟着做吗?”
石悦神情严肃,摇头:“这是八姓人家流传下来的结盟仪式,你们是外姓人不需要,但可以跟着祈福。”
祈福好说,手执黄香,虔诚祝祷,贺韬韬跟着做。
整个过程庄严的不像话,贺韬韬半虚着眼睛悄悄瞄了一眼,所有石家人闭眼阖目,嘴里念念有词。
她偷偷看向蔺止叙,这人也正一丝不苟的燃着黄香,心中默念,氤氲缭绕间,她忽起了念,对着石家人祭拜的长生天许了一个愿。
“长生天前求长生,我求一人病消散,身长健,岁岁常相见。”
她默念完,心中如释重负,感觉边上有一道目光,看过去,恰好那人黑曜曜的眼眸也定定看着她。
*
入了夜的石方城万籁俱静。
乌丸人接管了这里之后,设了宵禁,原先夜间的耍事全都不准再经营,就连勾栏瓦肆的灯火到了点也暗上几分。
贺韬韬一身黑衣蒙面,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远远跟在石悦石潭两姐弟身后。
两姐弟带着自家几个随从,牵着马匹等在城楼一侧,守城门的是石寿山的人,但管事的却换成了乌丸人,正打算仔细盘问之际,罗海正从城里小跑过来。
他提着衣摆跑得气喘吁吁:“将军莫急,这是我家大人的远亲,都是一家人。”
领头盘问的乌丸守将面带不耐烦,他直接听令于斛律挞,压根不正眼瞧石寿山手底下的人,哪怕罗海正这种城主幕僚。
“都宵禁了,天大的事也得等到明天!听不懂老子的话?”
石潭少年气性,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还想掰扯两句,石悦拉住弟弟胳膊微微摇头。
罗海正一直扯着面皮赔笑,从怀里掏出一包银两私下塞到人手里:“将军将军,通融一二,这两人也都是城内熟客了,实在是城主大人的事耽搁不得,不然我也不会这个时间来打扰将军。”
守将不动声色的将银两揣入腰中,嘲讽一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罗海正去牵石悦的马匹,笑道:“一定一定。”
城门洞开,看着石悦两姐弟成功入城,贺韬韬带领着黑衣人准备绕道行过,走出城的狗洞潜入城内,却听身后有马蹄声传来。
贺韬韬几人连忙趴下,静观其变。
来人是斛律挞,他策马从城外回来,身后跟了十来人的乌丸士兵,行到城门口处,守将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恭敬谄媚道:“将军回来了。”
斛律挞没下马,冷着一张脸问:“刚才是什么人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