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骇然,使劲揉揉眼睛,睁开眼再看,只看到女人披着发的后脑勺,哪里来什么意味深长的笑。
呼,原来是错觉呀!
月升、月落;日出、日升。转眼已经到第二天晌午。
做了一夜木头人,女人全身僵硬,腿脚发麻。她扶着床沿缓缓地站起身,慢慢地挪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客厅。
她坐到沙发上,伸手将一缕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到耳后,抓起话筒,给自己的丈夫打电话。
他有权知道孩子的事情,毕竟……孩子他也有份。
威廉得知女儿去世后,怔住了,久久回不过神。
可是他伤心痛苦中居然夹杂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口气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
哈,原来他自己骨子里还真是薄情寡义之人!
她没骂错。他就是薄情寡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慌乱。他随手抓起桌子上的咖啡,手一抖,全撒在了文件上。
他气急败坏地喊着秘书进来收拾残局。
秘书期期艾艾地敲门进来。
威廉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一片狼藉的桌面。
秘书手疾眼快地收拾好,重新端了一杯咖啡放到桌子上。
门重新关上。
威廉心情很烦躁。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身材火爆却有着娃娃脸的女子推门而入。
威廉冷冷地看向她,扯下领带随手往办公桌上一扔,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阿莲脚步一顿,扬起那张青春洋溢的笑脸,若无其事地走近,“威廉,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中午去吃法餐。”
威廉冷撇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假寐,一言不发。
往昔,威廉是最喜欢看阿莲那张胶原蛋白满满的脸。对着那张脸,他对她会比常人多一些忍耐。只是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给她好脸色看。
说到那张年轻的脸,其实,他的妻子——张絮也有过。
那时候的妻子在他眼里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美到让人窒息,美到让他相信自己会一辈子对他好。只是后来他为什么会嫌弃妻子,以至于两人越走越疏远,形如陌路?
他要好好想想。哦,是了,是从妻子的皮肤不再白皙不再细嫩开始。
要是妻子的五官换上阿莲的嫩得掐出水的皮肤,他会重新爱上她吗?他抿问自己。
会的!妻子的五官精致,身材纤秾合度,只要皮肤变好,那她又将是世上最好看的仙女。
可惜啊,这是不可能的。再昂贵的护肤品,再高明的整容手术都无法做到。光阴的力量是不可逆的,一去不复还,想太多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