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鸢用力抱着南珈,将自己当做肉垫,翻滚几圈才停了下来。
他感受到胸膛一片的温热,愣神的看着红衣新娘子。
淡淡的雾气从那婚衣之下涌出,原来不是没有雾气,只是被遮掩住了。
“我没有……骗你吧……”南珈低声说道。
“没有……”祁鸢感觉自己的脸僵住了,他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他低头看着南珈,那一股股从嘴中涌出的鲜血是那样的刺眼。
“诡异……刚刚诞生时……很难发觉得……”南珈努力的将嘴角勾起,想要笑,但是却做不到。
“你们人……灵性比我们妖魔多,多很多……”
“所以你们人类死伤太多……很容易诞……诞生诡异的……”
“我没杀过人……也没吃过人……真的……”
“到我们这个层次的妖魔……都会约束手下不去大量杀死人类……”
“哥哥他们不同,他们是来争夺神兵的……”
“在神兵出世的周围,无论出现多少诡异,到最后都会被神兵消灭。”
“他们只要躲在洞天里,等最后的时机到了,就行了。”
“现在……只不过是他们因为无聊,所以要找点事做……”
“别说了。”祁鸢捂住了南珈的嘴唇,不让她再说话。
“你会没事的。”他深深的低下头。
青莲长生法中有一门秘技,为长生气。
将气血催化成长生气,可作用自身的伤势恢复,亦可用在他人身上。
祁鸢不断鼓动气血化作长生气,没入南珈体内。
随着大量长生气的滋补下,南珈伤势似乎不再恶化,脸颊上带上了一抹红晕。
祁鸢轻轻将南珈放在地面上,然后直视着红衣新娘子。
红衣新娘子娇笑着,但实际眼中没有任何的神采。
“我知道,当错过一切都晚了,当后悔一切都迟了。”
“我没有让自己被人原谅的想法,但是我却有着非不可做的事情。”
“这虽然不能弥补我犯下的过错,仅仅只能让我的内心好受一些。
但必须要做。”
“这样的话语听上去是很虚伪可我从来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我只求一件事,顺心,顺意。”
祁鸢低声的诉说着,可红衣新娘子没有任何的神志,她无法做出回应,听不懂,记不住。
在祁鸢的话语中,她再度的伸手,像是抚摸新郎一样,朝着祁鸢的脸颊摸去。
当她即将触及到时。
一只庞大的利爪捏住了那白嫩的手掌。
咒印不知何时被释放,庞大的南明天龙法身在这一刻彻底降临。
只是轻轻的用力,白嫩手掌就化为了肉泥。
但红衣新娘子没有任何的痛觉,她只是再度伸出另外一只手。
南明天龙法身猛的一拳砸落,红衣新娘子直接被打飞。
这并不是结束,半空中红衣新娘子就恢复了原样,像是从未受过伤一样。
这等恐怖的恢复力,如同不死般,没有专门克制的方法,就是噩梦。
但是南明天龙法身正好克制一切的诡异。
只要吞噬,就能够消除诡异,或者说压制。
以神魔的位格压制住诡异的规则,让诡异无法再次复苏,直接消化。
但祁鸢不打算就这么吞噬了红衣新娘子。
他需要发泄。
每一拳都能够让他内心的愧疚消失一分,不过又马上涨了回来。
如果没有东西给他发泄,那么祁鸢觉得自己会无时无刻都被这庞大的愧疚所包裹。
“天煞印!”
“灵虚刺!”
“极圣态!”
祁鸢彻底的爆发,红衣新娘子毫无还手之力。
她本就是新生的诡异,实力连假赦灵都比不过,只是因为克制妖魔才能够对南珈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势。
哪怕她分化万千分身,可始终逃不出祁鸢的手心。
“啊!!!”
红衣新娘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暂时摆脱祁鸢的攻击,她趴伏在最近的一具村民尸体上开始啃食,她的背上开始有东西鼓起。
鼓起的大包透过了嫁衣,可以看的十分清楚,那是一张苍老的脸!
和正在被红衣新娘子啃食的那具尸体一模一样。
“原来……”祁鸢压抑着怒气,“这也都是你做的!”
祁鸢闪身到红衣新娘子面前,南明天龙法身巨大的身躯在这样的高速下带起了狂风。
他一把抓住了红衣新娘子,不顾对方的挣扎,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咒印开始回馈气血,祁鸢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部给转化为长生气,回到了南珈身旁,全部度入她的体内。
“抱歉。”祁鸢看着她。
南珈抬起手,摸着祁鸢的脸颊,她深深的望着这张脸,眼中神情复杂。
许久后,她挣扎的站起,在长生气的恢复下,伤势好转了大半。
“你说得对。”南珈看着祁鸢,冰冷的道。
“你是人,我是妖。”
她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倒退。
等倒退百米,才忽地转身,变回了真身,以白虎之躯朝着山脉中跑去。
震天的虎啸让山林颤抖,树叶不断落下,鸟雀惊飞一片。
祁鸢默然无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黑了,他才动了起来。
他把村子里的所有尸体都收集到一起,然后拆了几座屋子,在这里点燃了一个巨大火堆。
火光耀眼的照亮了半边的天空,哪怕是从月陇城里都能够看见。
祁鸢背对着火堆朝着月陇城走去,在火光下他拉出了长长的一条影子。
夜晚月陇城的城门已经关上,但是拦不住他。
只是几个跳跃,便飞跃进月陇城内。
看着熟悉的街道,祁鸢朝着家中走去。
小院在他离开的这几天时间,已经落下了不少粉尘。
冲洗了身子,换了身衣物,有一种黄粱一梦的感觉。
第二天,甲三队集合点。
王浩到达,他提着几袋用油纸包着的包子。
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来到这的,没想到已经有人坐在了集合点内。
能看清那人后,王浩有些失声。
“嗯,回来了,这几天城里没有发生大事吧?”
祁鸢坐在主位上,一身黑袍和阴影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