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产业？”
“他的药，都是什么类型？”季文渊心里有些猜想，但没有直说。
萧何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借着制药厂的名义，实则都是无法在市面上流通的药物。”
“M国鱼龙混杂，对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他的药，很多都流向了国内。”萧何的话说完，彻底印证了季文渊的猜想。
看来，林清源能够拿到的药，就是这边的。
包括那些药，也可能一直出现在季天明的饭菜中。
想到这儿，季文渊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
难怪他一直躲在M国，迟迟不愿意回去，原来在这边，更好施展手脚。
“制药厂先盯着，我们先处理工厂的事情。”季文渊说着，缓缓阖上双眼。
制药厂的问题，要想对他动手，必须想办法引他回国。
有了梁实初的加急，药物检测报告很快就出来了。
他直接发了一份给季文渊邮箱，“这个药，果然有问题。”
“有一部分，是上次你拿过来检测的，属于精神类的正常药物。”
“还有一部分，长期服用会让人产生幻觉，并且诱发更严重的心理问题。”
“甚至，服用到最后，配合一定的训练，会产生催眠效果。”
梁实初检测出这样不入流的药物时，都觉得十分震惊。
他不知道，这种药是怎样流入国内市场的。
“林清源还真是居心叵测。”季文渊听着这些话，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简晴雅多次神情恍惚的模样。
“结果尽快发给她。”
“好。”梁实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将所有的检测报告以及药物作用，一一通过邮件形式，发送给了简晴雅。
简晴雅坐在办公室，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时，一张脸瞬间惨白。
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个药她服用了多久。
只记得，自从林清源回国后，她精神恍惚出现幻觉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她本以为是心理疾病加重，才会在意识到对季文渊的心意后，总是想要逃离。
她一直认为，像她这种人，不能拥有爱情。
结果到头来，她的情绪，反倒是被药物控制的。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简晴雅迅速关了电脑上的邮件，努力平复心情道，“进。”
“简总，林清源跟孟雪迎，准备订婚了。”孟林夕进来，将孟家的情况，告知简晴雅。
“订婚？”
“倒是挺突然的。”
简晴雅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林夕，上次多亏了你，跟孟雪迎说林清源在医院。”
“给他们推波助澜了。”
“简总，其实孟雪迎跟林清源，从小就认识。”
“但是他们俩中间很多年没见面，再次联系上，就是孟雪迎回到孟家之后，我妈成了植物人。”
孟林夕皱眉说出这番话，语气没有往日的结巴。
“之前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那样害我妈，可我上次无意中听到他们讲话。”
“孟雪迎想让我爸，把孟家的一项专利技术给她。”
“不对，应该是我外公，也就是白家的一项技术。”
听完孟林夕的话，简晴雅的情绪也越发激动。
“所以，林清源是为了这项技术，才想要跟孟雪迎结婚？”
“我猜是这样的。”孟林夕点了点头，“不过这项技术，目前只有我妈知道。”
“但是她现在，还是植物人。”
说着，孟林夕垂眸，露出些许神伤。
“林夕，你有没有想过，将阿姨转移到其他地方治疗？”简晴雅之前听夏夏说过白阿姨的事情，十分为她惋惜。
孟林夕重重点头，双眸通红，“我想过！”
“可是我未成年前，所有东西都在我爸手里，我大学毕业前，手里没钱，根本没办法支付我妈的医药费，只能依靠他。”孟林夕说着，白嫩的小脸都涨红，带着愤怒与不甘。
简晴雅握住孟林夕的手，轻拍了几下，“钱的问题，你不必担心。”
“我会找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把阿姨转院过去。”
“你也不要害怕，等阿姨转院后，你再也不需要看他们脸色做事。”
“任何你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都可以开口。”简晴雅想着孟林夕的处境，眸底流露出心疼。
难怪第一次见面，孟林夕就那般小心翼翼，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原来，都是家庭压迫导致的模样。
“谢谢你，简总。”孟林夕看向简晴雅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感激。
这段时间，简晴雅尽可能给她安排了很多比赛。
她从刚毕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应届毕业生，变成了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每一步，都离不开简晴雅的帮助。
比赛的设计稿，简晴雅带着她反复修改，只要有比赛，简晴雅就会立刻帮她报名，然后不断鼓励她。
一次又一次，陪着她模拟比赛现场，让她逐渐摆脱说话结巴又怯懦的模样。
“林夕，不用谢我。”
“你有自己的价值，只是暂时被脏东西蒙住了。”
“包括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得来的。”
简晴雅看着孟林夕双眸亮晶晶的模样，轻声细语鼓励道。
看着简晴雅，孟林夕仿佛再次看到了她的巅峰之作，【洞】。
哪怕洞口幽深，但是孟林夕看到那个作品的第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一种极强的生命力。
孟林夕也是从那时才意识到，原来艺术能给人带来如此强大的生命力。
她在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重新看到了光。
这也是她选择入行的原因。
所以哪怕她的作品一次次被孟雪迎偷盗、剽窃，她都从没有想过放弃这条路。
“简总，你的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力量，莫名让人能够看见前行的光。”
孟林夕盯着简晴雅看了许久，才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听到这话的简晴雅，微微一怔。
从她抑郁症后，一直活在阴翳中，她从未想过，自己也能给别人带来力量。
几乎是一瞬，简晴雅的眼眶便红了。
她连忙垂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快，“林夕，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光和力量。”
“你能走到这里，应该感谢自己。”
“嗯！”孟林夕重重点头，同时回握住简晴雅的手。
两人交流一番后，孟林夕才从办公室出去。
门打开的瞬间，简晴雅透过缝隙，看到一个仓皇逃离的身影。
简晴雅眯起杏眸，陷入了思考。
起初工作室规模不大，简晴雅并没有安装监控，到后面工作室任务量较大，大部分设计师可以选择居家工作，装监控的事情也就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