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儿子也是他心头肉啊。
要是能放出去就好了。
想到这里,柴大表叔就摇了摇头。这件事家里盼了这么多年,结果到头了还是没有放出去,他爷这辈子怕是没有希望了。
只希望几年后能换个县令,会管一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注意到他们,放他们一家出去,这样,他回去后定给县令在庙里供长寿灯,保佑他仕途通顺。
北山的路不崎岖,但比起平地也不好走,唐三叔到的时候,天气已经凉了下来,到了傍晚了。
他跟着孟存锐,看他跟管事的交接,心下紧张起来。也不知道外公外婆活着没有,万一……那他娘怕是难过死了。
等办完了,管事的就叫人喊人去了。
柴大表叔已经干完活了,一大家子正在柴老爷子的住处,为着果子的病着急。
柴大舅爷正为孙子发愁,忍不住出主意:“要不,把果子送人?有人问过咱们的。”
他小叔祖父的事当年牵扯出来的时候,他儿子还小,孙子是后来生的,不在此列,是个自由身。
“不行!”一听把儿子送人,柴大表婶就先不同意了。
柴大舅爷也舍不得把长孙送人,只是这样一说,一听媳妇反对,反倒心硬了:“我觉得别人说的对,孩子跟着我们没出息,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呢。人家没儿子,肯定会对咱孙子好。”
柴大表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当初成亲的时候,你成么不说这话?你要说这话,我就不嫁到你家来了!”
“怎么说话呢!”柴大表叔的丈人也在,听到了训斥了女儿一句,颓然的叹道:“是我医术不精。”
“这不怪你,只是咱们没药。”柴小舅爷安慰了一句,也没心思说更多的。
天上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外边有人喊:“老柴,好事来了!”
一屋子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柴大舅婆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期盼:“是不是给咱们带药来了?”
这边的药也只是几个月才带来一次,还是因着柴大表婶的亲爹是大夫,服役的人总有人伤痛,一大群人你两文我五文的攒了钱,说尽好话又使了钱才会给带药,一般是叫不动人的。
上个月已经带来了一次,本来没这么快,不过大家心里都期盼着。
来人进了门,笑道:“有亲戚来看你们了。”
大家面面相觑,随后就都惊喜起来了。不管来得是哪个亲戚,能来看他们都是有心的,托他把孩子带出去看病正好。
这一下子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柴大表婶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欣喜的期盼着,自语着说:“也不知道来得是哪个亲戚。”
柴大舅婆笑湿了眼睛,两手紧握着说:“肯定是我女婿,他最孝顺了。”
当时被逮的是一大家子,但因为时间久远,只是受了牵连,柴家服重役都的是男人,女人服役也不过是做些饭,洗些衣服,缝缝补补之类的事,还能做点零活托人拿出去卖换点钱。
柴大表姑是被管他们这里的一个人介绍出去给人当媳妇的,唐唐瑾这个大表姑父一年也会在过年时过来看望一回。
“谁啊?”柴老爷子也很高兴,站起来笑着问。
“不认识。”来人笑着说,笑容都比往日亲切了,“但我看跟着县里的人一块来的,保不准就是保你们出去的。”
保他们出去?
家里人心里一动,却没多大期盼,保一大家子出去,可要好多银钱,谁家也不好过,不可能做这种事。
正说着,一屋子人听到门外有动静,来人回头一看,笑着说:“人等不及自己来了。”
屋子里柴家一大家子人,一个个都扬着头,期盼的向着门口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