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朗怀走后,流光即刻开始收拾东西。
她把桌上地面上的血迹擦净,拿床单裹住一并带走。同时带走的还有这间房里能换钱的各类珍贵摆件。
“哥,我们一会儿从窗户下去,你可千万别出声。”
“为什么要走窗户,为什么不能出声,我们又不做贼。”
“这是一个游戏,哥哥能不能陪我玩?”
流光一双清澈的眸子望向稷清,无声的引诱着,稷清看着流光眼里一汪秋水,不自禁的点头。
流光到桌边,留了张字条,大意是说她不相信朗怀会放她走,于是先行出城了,等到了安全地带会安排人护送稷清回来的。
流光留下纸条,打扫好房间,背上包袱,拉着稷清到了窗边。
考虑到稷清不会武功,流光将床帐上的纱扯下来,系在他俩手腕上,防止稷清一会儿不敢跳。
流光将被子扔到地面垫着,先他一步跳下去,在下面接着他。
轻薄的白纱连在他们二人的手腕上,在月光映衬下仿佛一根玉线。
流光跳下来后,二人楼上楼下,被一根纱绳紧紧牵系住。
流光伸出手示意稷清跳下来,稷清非常抗拒,摇头不肯。
这个变故早被流光计算在内,她转动手腕,使手腕又多缠上几层纱,接着握住纱带,用力一扯。
稷清原本侧坐在窗台边,用手撑着身子。流光的突然发力让他支撑身子的手突然被拉扯下去,一时难以保持平衡,整个人倒栽下来。
流光施展轻功,迎上去扶正他的身子,替他卸掉一部分下坠的力。
稷清的手八爪鱼似的缠上了流光的腰,一直到他安稳站定都不敢放开。
“好了,没事了,松手跟我走。”
稷清乖乖的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依旧环住流光的腰。
流光很不适应这种近距离的肢体接触。
稷清的手很冰,在腰间存在感极强,让流光怎么动都不自在。
她暗自嘀咕,这人醉酒之后和清醒的时候性格差距也太大了。
一只猛虎突然变成猫还可以理解。一条毒蛇也能变成猫就是诡异了。
流光带着身边的傲娇猫猫,没有选择出城,而是又找了间偏僻客栈投宿。
解药眼看就能问出来了,她决定再耗几天,问完就走。
小二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亲密姿态,试探性地问,“这位客官是要几间房?”
“一间,麻烦来个僻静点的。”流光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小二引着流光与稷清上楼。
“二楼把角的位置,绝对僻静,就是这间。有事儿您叫我。”
“等等。”流光叫住了转身离开的小二。
“如果有人向您打听一对很特别的夫妻,麻烦您不要透露我们的行踪。我和郎君是私奔出来的,不想被人找到。”
小二点头表示理解,这年头干客栈的什么奇葩怪事都能遇到,私奔出来的还算常见。
稷清被醉意熏红的脸还未褪色,他偏头问她,“我们不是兄妹吗?”
流光一把捂住他的嘴,笑着打圆场道,“这两个身份不冲突。”
看着面前小二逐渐变得不理解的神情。流光不再多言,扭头进了房间,拴上门。
小二:我收回自己刚刚浅薄的话。兄妹私奔!好大的热闹!怪不得还要特别叮嘱!
流光进房后向稷清解释。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刚刚是我瞎编的。”
稷清眨巴着桃花眼似懂非懂的点头。
“可是咱们俩不能既是兄妹又是夫妻啊。这有辱斯文...”稷清犹犹豫豫的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子时天的解蛊方法你还记得吗?”
流光迫切的开口,现在时间过去太久。她怕一会儿稷清酒醒就不好套话了。
“子时天的解蛊方法...我不能说。”
“你妹妹也不能说?咱们可是一家人。”流光循循善诱外加道德绑架。
“妹妹终究会嫁人,那时候就会和我离心离德了。”
“你要是告诉我解蛊方法,我明天就削发为尼一辈子不嫁人。”流光眼也不眨的脱口而出。
“那也不行!我妹妹必须嫁人!”
“好好好,你要是告诉我解蛊方法,我明天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那更不行!嫁了人,你就和我离心离德了!”
眼见谈话又进入死胡同,流光无奈之下二换身份。
“刚刚我说错了,其实我是你夫人。”
“妹妹,这...这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我是你夫人,你能把解药配方告诉我吗?”
“那更不行了。我不相信任何蓄意接近我的女人。”
“好吧,其实是妹妹我自己身中子时天,需要哥哥帮我解开。”
“你中了谁的子时天?”
“一个位高权重之人。”
“我帮你把他绑过来逼他解开。”稷清说着便要起身拿剑。
流光急忙将人拦下,“哥哥别冲动,你的意思是解蛊需要下蛊之人配合吗?”
“自然。”
“不然即便是你也没办法解开。”
“那我不能说。”
总是不能说不能说的,流光感觉八成就是了。
解蛊需要下蛊之人配合。可是沈怀信怎么可能配合自己呢?
“你指的是意念上的配合还是肢体上的配合?”
“意念配合,实在不成只有肢体也行。他若是不配合我可以用剑逼他就范。”
“他若是誓死不从呢?”
“这世界上就没有誓死不从的人。”
“那你呢?你会誓死不从吗?”
“当然不会。”
“那你告诉我解蛊之法。”
“这两句话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难道哥哥不说你就会杀了哥哥?杀了哥哥全天下就真的没人能解你的蛊了。”最后一句,虽像威胁,可是稷清的语调软的不得了。
“我不会伤害哥哥的。我只是不明白一个人如何调动意念配合解蛊。”流光感觉她这辈子的耐心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流光和稷清此时正面对面坐在床沿边。
任凭流光眼神如何迫切如何充满诚意,稷清还是一副懵懵懂懂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凑过来,环住流光的胳膊,乌发散乱的脑袋枕上流光肩膀。
“我困了,我想睡觉。”
说完这句之后,稷清就合上了眼,任流光如何推如何叫也不醒。
流光把他的脑袋扒拉到床上,用绳子捆住他手脚。独自坐到窗边望月失神。
就差一点点他就要说出那个解蛊之法了。究竟是什么样的法子还要下蛊之人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