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姜子煊,流光压低声音开口,“找个地方谈一谈。”
姜子煊挑眉,重又挂起挑衅的笑容,“和你?没必要。青韶已经准备和 我 回 家 了。”
这句显然是在报复上次宫宴时流光说的话。
“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流光手中长剑刚出鞘两寸,便被祝斯年用两指压了回去。
“宸妃娘娘,这是前朝,与后宫规矩不同。”祝斯年低声,眼中透着警告,说完又侧头看向姜子煊,“不如太子殿下给咱家一个面子,赏脸去春日宴一叙?”
“祝大人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只是不知是否只有我们二人...”
“当然不是。”流光打断了姜子煊的问话。
“殿下恕罪。”祝斯年对着姜子煊作了一揖,“宸妃娘娘久未出宫,也与我们二人同去春日宴,就在那里谈话,倒也隐蔽些。”
流光还要开口,姜子煊已经抢先一步应承下来。
“也好,既然祝大人开口相邀,三人便三人吧。”姜子煊爽快答应。
流光不解的看一眼祝斯年,疑惑他今日为何突然转了性。
流光很快就会知道,并非是祝斯年转了性,而是他早预料到若不让流光与姜子煊见面,以流光的性子势必不会放弃,若让两人独处,局面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这才组局跟来。
春日宴中,菜还没上齐,就已经杯盘狼藉——
流光将酒杯往姜子煊脸上扔,被姜子煊侧身躲开,酒杯砸在墙壁上摔了个粉碎,“齐国与吴国不日就会开战,你还要在这个时间点迎娶青韶,你让青韶如何自处。你是真的自私,半点不为她想。”
“她嫁给我,自然是齐国人,不再是吴国人,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事?”姜子煊闻言不怒,反而一副胜券在握,悠然从容的样子。
流光冷笑,“你真天真。二十年跟白活了一样。若今日换成你入赘吴国,你心里会承认你是吴国人?”
“你说的像吴国待她多好,有多值得留恋似的。她在吴国是贱籍女子,嫁到我齐国立刻成为太子妃。”
“一个来自即将开战国家的太子妃,不会受人欺辱吗?你齐国太子周游列国,殿内美人不少吧,你不怕有人侮辱折磨她,我怕。”
“她嫁给我是正室,你不要用你的处境成天脑补她的处境,根本就没有人敢侮辱她。”
“没有你宫中的人还有你父皇宫中的人呢,埋怨我想得太多,不如自省自己想的太少,你还只是太子,不是皇上!”
望着一地杯盘狼藉,祝斯年无奈扶额。
在这四角桌前,流光和姜子煊相对而坐,他现在万分庆幸自己坐到了方桌的另一侧,没有挨着他们任何一个人。
瓷杯瓷碟被相继掷碎,叮呤咣啷的声音惹人侧目。哪怕他们在春日宴包房内,闹出的动静也是不小,已经有人上二楼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祝斯年叫人去门口守着,直觉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他默默踢走溅到自己脚边的碎瓷片,好言相劝,“二位慢慢谈吧,时间宽裕,何必一上来就夹枪带棒的。”
流光见他为难,体贴道,“没事,我知道你是想做和事佬。你先出去吧,你没武功,我怕一会打起来伤到你。”
祝斯年沉默,一时不知该恼怒和事佬的称呼还是感慨流光的体贴:我是真贱啊,明明本性阴险歹毒,为什么要给自己揽这么一个差事,下次再好心泛滥就抽死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