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朝秀眉微挑,眼中盛着浅淡的光,“哟,小侯爷这是有了新差事?不错嘛......”
宁远对她的话不以为意,眉梢一扬,朗声道:“要不要出来骑马?”
马车里的冬雪和采荷对视一眼,小侯爷这不是故意引诱自家公主吗!
宋朝朝眼睛骤然一亮,她双手扒住车窗声音中染了几分兴奋:“真的能出去骑马?”
在她饱含期待的目光中宁远笑着点头说:“当然不能,逗你的。”
宋朝朝的表情一下子顿住,眼中的亮光噗的一下熄灭,她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眼宁远,一下子摔上了车帘。
马车外传来宁远爽朗的笑声,宋朝朝更气了。
车驾行至午时便停下休整,宋朝朝被冬雪扶着下了马车。
一身湛蓝龙纹锦袍的宋胤鸣领着一身绛紫圆领锦袍的宋瑞承走到了宋朝朝跟前。
两位皇子像模像样的拱手行礼道:“见过皇姐。”
“噗...两位皇弟免礼。”
宋朝朝瞧见他们的样子绷不住的笑了一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熟人在你面前玩扮演角色一样。
后面宋婉清与宋婉怡也被宫女扶着下了马车,难得出来自然要赏赏沿途风光。
宋胤鸣上前拉住姐姐柔滑的手偷偷的乐了下,宋瑞承见状也试探的牵住了宋朝朝的另一只手。
见她没有拒绝,宋瑞承黑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了开心。
“姐姐,父皇叫我们过去呢。”
宋胤鸣晃了晃宋朝朝的手,宋瑞承也在一旁点头。
“那走吧,你们两个可学射箭了?”
“我学了,弟弟还没有......”
宋朝朝牵着他们往前走去,她的声音被风吹进了宋婉清宋婉怡耳中。
宋婉清不加掩饰的哼了一声,“她到底使了什么法子,竟让佳妃那怯懦的小子这样黏着她。”
宋婉怡眸光微闪,瞧见前头那一袭红衣挺拔潇洒的身影,眸中幽深晦暗,他竟领了这份差事。
车队继续行驶,宋婉怡安稳的坐在车内,她母妃没有跟来,留在后宫中主事,这车内也就她与两个贴身宫女。
车帘被掀开,贴身宫女丝桐弯腰进来,看着是有话要说。
“殿下,那位...进了陛下的车驾一直没出来。”
宋婉怡刺绣的手一顿,眸光一闪,她吸了口气,一时没注意竟叫针尖刺破了手指。
“殿下!”
两位宫女齐声惊呼,凑过去一看,鲜血的血滴从粉嫩的指肚上冒了出来,像一颗红宝石。
宋婉怡敛眸拿起帕子擦掉血珠,又捏起了细针聚精会神的绣了起来。
宫女对视一眼,安静的跪坐在一旁。
围场重兵把守,周围绿意弥漫,清新草木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负责率兵的是护军统领杨武,他身穿铠甲器宇轩昂,眼神犹如狼瞳,炯炯有神,闪耀着果决和坚毅的光芒,面部线条刚毅而有力。
杨武见皇帝下了车,上前跨了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道:“恭迎陛下!”
皇帝亲手扶起了杨武,笑道:“爱卿请起,朕的安危就交到你手上了。”
“定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爽朗的笑了起来,眼神一扫,周遭的将领皆眼神刚毅坚定,气势凌然,便知杨武带兵带的不错。
皇帝微微侧身扶着皇后下车,皇后之后便是宋朝朝与两位殿下。
瞧见那一袭红衣格外扎眼的宁远,皇帝眸中带笑,他道:“宁远上前来,替朕扶好乐阳。”
安国侯听见此话微微挑眉,看来陛下有意促成儿子和公主的婚事。
宁远顺从的上前,伸出了胳膊,谁知宋朝朝冷哼一声傲娇道:“父皇,儿臣不用他。”
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无奈,看样子两人又闹脾气了。
宁远微微一怔抬眸去看,正好对上她报复的眼神,顿时明了,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
身后的宋胤鸣果断的下了马车,瞪了眼宁远道:“姐姐我扶你!”
宋瑞承不甘示弱,也站到了另一边,“二姐姐我也来扶着你。”
皇帝笑而不语,两位皇子小心认真的将宋朝朝扶下了马车。
其实这马车稳固的很,根本不用人扶,只不过这一幕让朝中大臣们各有所思。
经此一遭,宋朝朝身后所代表的权势比之前更重了些,不过棘手的是,陛下有意撮合安国侯小侯爷与公主。
落日黄昏晓,清风醉晚霞。
清凉自然的风吹拂着,天边夕阳似乎也被风吹醉,酒醉的红染上天边。
围场已然点起了火把,皇帝与随行人员皆入了帐篷歇息,外面的士兵一趟又一趟的巡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明日一早便是春猎的开始,用过晚膳后,宋婉怡换了身浅紫流觞裙精心挽了发髻描了妆,带着人前往皇帝的帐篷。
“陛下,丽阳公主在外求见。”
圆喜小声禀报道,皇帝刚用完晚膳闻言轻轻挑眉道:“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宋婉怡端庄的走了进来,规矩的行礼道:“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丽阳不在营帐内好生歇息,找朕有事?”
皇帝声音温和,威严的脸上带着浅笑。
宋婉怡抿了下唇,父皇称呼她从来都是丽阳,为何不像称呼宋朝朝那样称呼自己?
“父皇,明日便是春猎,儿臣亲自绣了香囊献给父皇,恭祝父皇拔得头筹,事事顺利。”
她声音婉转动听,带着女儿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皇帝看了眼圆喜,圆喜上前双手接过,又双手呈到了皇帝面前。
龙踏祥云伴曜日是个不错的寓意,她的绣工精湛,这画面更是栩栩如生。
皇帝满意的点头夸赞道:“心灵手巧,确实不错,改日朕便佩戴上。”
宋婉怡翘了翘唇角,眸光扫到皇帝腰间玉佩的流苏上,眸光一顿。
“父皇,儿臣瞧您这流苏,似乎不是宫中绣娘们绣的。”
皇帝垂眸瞧见那流苏便笑了起来,他道:“你倒是慧眼,这流苏乃是你姐姐朝朝给朕亲手打的。”
宋婉怡温婉的笑道:“乐阳姐姐才是心灵手巧。”
话虽这么说着,手指却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不断的下沉。
与皇帝简单的聊了两句,宋婉怡察言观色识趣的告了退。
她唇瓣抿的紧紧的,回到自己的营帐胸口的那股郁气冲的她险些颤抖起来,她闭了闭眼坐在了软榻上。
称呼她就是朝朝,称呼自己就是丽阳。
她送的东西一直佩戴在身上,自己送的随手放一旁。
究竟是为何?
嫡庶之分真就那么重要吗?